季晨离压根没听明艳说话,和明烺十指相扣,贴着明烺的耳朵甜腻腻地问:“阿烺,晚上想吃什么?”
明烺反握着季晨离,“你想吃什么?”
“我啊?我想吃……”
“姐!”明艳被两人完全忽视,气得浑身发抖,她再也忍不下这口气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把季晨离从明烺身边推开,可明烺到底比她厉害,先她一步把季晨离挡在自己身后护得严严实实,明艳连近身都难,然后,明艳又看到了明烺身后季晨离挑衅似的微笑。
明艳指着明烺的鼻子,愤怒地叫骂:“姐!欣远和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你连她都不要了是不是!”
这是第一次,明艳敢这么跟明烺说话,明烺站在那任她骂,明艳气极,一旦开了闸,满腔怒火再也收不回来,破口骂道:“姐,你当初娶个女人我不说什么,救欣远的命要紧,你伤了欣远的心我也不说什么,谁让这女人身上的骨髓金贵能救命呢,你把青蓝姐弄到美国去,行,是青蓝姐不对,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片场泄私愤,折了明家的面子!可今天你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烧欣远的东西!下一个是谁?轮到我了是不是!”
“这个女人哪里好?乘人之危阴险狡诈,装得一脸的白莲花样!我还当她真的不在乎你不在乎明家的钱呢!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绝了,谢青蓝说得不错,你他妈就是个狐狸精!现在终于露出尾巴来了!”
管家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站在边上默默看着,眼看这个无法无天的二小姐越说越不像话,他暗中观察明烺的脸色,发现已经有些不好,赶紧上前去把明艳劝回来,“二小姐,有话慢慢说,你和大小姐一母同胞,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血浓于水比不上外面勾搭她的狐狸精!”明艳眼珠子都是红的,说到最后近乎咆哮,脖子上的血管都凸出来,要不是管家拉着,她恐怕早就扑到她姐身上咬人了,“明烺!你为了这个狐狸精两个妹妹都不要了是不是!你说话啊!”
她吼完这一句,胸膛剧烈起伏,哼哧喘粗气,天色渐渐暗下来,火炉里的属于韩欣远的东西还在熊熊燃烧,火光照得整个花园都是亮堂的,一阵风过,火花摇曳,明明灭灭地映在两姊妹的侧脸上,照不到光的那半边脸隐在暗处,相似的轮廓深刻的五官,一个狰狞一个冷淡,空气一片死寂。
然后,一个含笑的声音打破死寂,躲在明烺身后的季晨离笑道:“我想吃汆丸子。”
明烺牵着她的手紧了紧,道:“好。”
“好,好……”明艳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她一把甩开拦着她的管家,二话不说上前对着明烺的脸就是一耳光——
啪。
清脆响亮。
空气再一次死寂。这回连季晨离都愣了。
明艳愣怔地看看自己的右手,她在气头上,这一下用了十成力道,掌心通红。
再看明烺,她的头歪向一边,半边脸先是煞白,然后红了一片,接着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我……我……”明艳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没想到这一下能真的打在她姐的脸上,以明烺的身手,要拦要躲简直易如反掌。
明烺虽然性格冷淡了点,从小不爱说话,可对明艳是极好的,小时候明艳跟个小豆丁似的,经常被别家的小孩欺负,哪回不是明烺去教训人家的?后来人家父母牵着鼻青脸肿的小孩来告状,父亲发怒,明烺一声不吭地认错,为了给人家家长一个交代,当众拿皮带抽她,皮带挨着肉,明艳躲在母亲怀里听,听得心惊胆战。
明烺那时年纪也不大,愣是咬着牙,一句痛也不喊,父亲罚她跪祠堂,她老老实实去跪,跪着背家法,小小年纪字正腔圆,尖细的嗓音,偏背出了正气凛然来。连父母都要暗暗叹气。
所以明艳从小就听这个不苟言笑的姐姐的话,在她眼里,姐姐就是个无比让人安心的靠山,有她在,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家的姐姐是好,给妹妹扎辫子,教妹妹打扮,和妹妹一起穿裙子,可遇着欺负只能俩人手拉手到父母面前哭。只有自己的姐姐和别人家的姐姐不一样,她不会和自己一块玩洋娃娃,也不会给自己扎辫子,可她比别家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好得多。
就是这样的姐姐,现在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明艳怎么不气急败坏。
明烺被自己的亲妹妹当众扇了一耳光,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怕明烺会发怒,可明烺只是摆正脑袋,语气平静:“我在公司旁边有套临时公寓,你先去那里住,许璐洋会给你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