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寺坐落于京城度淮山,山坡陡峭,人工修筑的石阶一直延伸上山顶去。
许泽奋力的爬台阶,爬了不到一半就腿脚软的直打颤。
常易一派轻松的跟在他身后,间或伸手扶一把,笑眯眯道:“先生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毕竟像你这样徒步上山的可少之又少。”
许泽将袖子挽到小臂,一手叉腰喘气,无奈苦笑道:“尽说风凉话,我知道我身体素质不怎么样,但是这好歹是一座山吧?”
“是啊。”常易跟他站在路边,看着一顶挑着两盏四合灯笼的滑竿从身边过去,轻轻拉了许泽一下:“先生,那是谁认识吗?”
许泽也在看那滑竿,滑竿上的人戴着披风,手上还端着一只小巧的酒壶,许泽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道:“兵部侍郎王这怀安寺也算是风雨中屹立的一朵大奇葩,秦定州他爷爷称帝那会儿曾经闹过兵令诏,本来怀安寺也接了圣旨的,只是当时的那个老方丈摆着一脸的超脱红尘,硬是给皇帝挡在了门外。
后来兵乱祸及京城,怀安寺的和尚们各个大开寺门提棍下山,杀起敌人来怎么都看不出是个出家人。
战事停息,京城依旧是那个京城,怀安寺依旧是那个怀安寺,只是从那时起,怀安寺就成为了国寺,说是国寺,偏偏那方丈就是不接那一道圣旨,淡定的都快升仙了。
四年前g中又闹内乱,不然怎么说g里出来的孩子都早熟呢?那时候四皇子秦毅才六岁多,搁在民间尚是个不知事的娃儿呢,人家已经在乱象中窥得了生机,自请出家了。
皇家人的出家,也就是带发修行,毕竟身上还背着皇家颜面呢,真要剃了光头那还得了?
秦毅今年十岁,生辰一过也该十一了,他跟秦沭两人就相差几个月,在怀安寺里住了四年,两年前许泽在秦定州的万寿晏上看见过他,坐在角落很是沉默。
相比起五皇子和六皇子两个毁了心智的,秦毅看上去要比他们可怜的多。
今日不是什么大日子,怀安寺的香客并不是很多,小沙弥带着他二人去秦毅的院子中,见秦毅正独自坐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下,面前是一个棋盘,棋盘上摆放着一局下了一半的残局,秦毅一手轻捻着手中佛珠,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思索着。
“殿下,客人到了。”
那小沙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
秦毅抬头便看见许泽与常易均给他行礼道:“崇王殿下。”
到底是一个爹生的,几个皇子里,就数秦毅与秦定州最为相像,看着秦毅,许泽总觉得是看见了缩小版的当今圣上。
秦毅虽说已遁入空门,只是该听的该认的还是一样没落下,只打量了一遍许泽,便起身行了个客礼,笑眯眯道:“许大人,可是来拜佛求愿的吗?”
小沙弥已经退下了,又有伺候秦毅的人来上了茶水,恭恭敬敬的退下。
“下官哪里有什么愿可以求的,不过是来看望殿下而已。”
秦毅的眼神微妙的变了变,随即便笑的眉眼弯弯,一派孩童模样道:“难为大人还记得本王了,正好本王有一局棋局不得其解,大人跟本王一起研究一下吧。”
他指的正是那还放在面前的棋局,许泽来到这个世界才慢慢的开始学棋,自然算不上j通,这手棋是秦毅自己跟自己下出来的,许泽不好推脱,只得坐了下来。
常易在旁边看着,俗话说观棋能看出一个人的x格来,就好比这秦毅的棋路全数以防守为主,偶尔的进攻也是不温不火,但是就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情况下,也能温水煮青蛙的将许泽的白子吃了大半。
常易不由的多看了秦毅两眼,不然怎么许诺要跟常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