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之三、希冀

于是，刘夕潭洗完澡，面对的便是笑盈盈的李陌。

李陌笑的频率似乎和熟悉程度有关，两年前他初次见到她时，脸上完全没有笑意。倒是越来越熟之后，笑的频率也变高了。

「你到底要干嘛？」刘夕潭并没有勤劳到每天洗头髮，她一头及腰髮丝盘起，有着女人混杂少女的奇特气质。

李陌带着笑，语气柔和的道：「过来坐下？」

刘夕潭乖乖坐下，只是坐在了离他最远的那张椅子上，正好与他对视，「你用的是问句，表示我可以不听。」

「哦？」李陌饶富趣味的反问她：「那如果我用命令句，妳就会照办啰？」

「当然……」刘夕潭话说到一半，就被进来的僕人打断：「主子，膳房备好晚膳了。」等随后的几个人把菜端上桌，他们便告退。

李陌单手撑着下巴，诡异的露出灿笑「没想到妳喜欢硬来啊？」

「我要说的是当然不会。」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拿起碗筷，开动。

李陌也不再闹她，跟她一起用晚饭。

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这种沉默带着和谐，让人觉得十分惬意，像是在太平盛世中，而不是于战乱年代下。

吃完饭后，李陌叫人撤了饭菜，带几壶酒来。

「已是戌时了，单身男女同在一房便于礼不容，你又叫僕人拿酒来，这是什幺意思？」刘夕潭的眼神带着十足十的防备，两年来她从没有真正看清李陌，他做的很多事都让她不太能理解，就好比现在这桩事。

「妳若觉得我会对妳做出什幺，不喝酒便是，况且我也没有任何意图。」李陌一副坦蕩的表情，却没有让她卸下丝毫心防。

一壶清酒搁置在桌上，壶身绘製着根根翠竹、朵朵雪梅及棵棵苍松，极为精巧。李陌虽然提议叫她不要喝，但还是请人拿了两个杯子。

他轻啜了一口酒，语气趋为严肃：「别以为我真的是来玩的。」

「我明白。」

刘夕潭不自觉叹了口气：「不在你的书房谈、专门遣退了僕从、带着一整队的私卫，怎幺可能只是来共进晚餐？我知道是要事，只是不清楚你到底要说什幺。」

「乱世之下，还有什幺值得说？」

「自是天下局势。」他们俩不约而同的低语，但连抬头看彼此一眼都没有。

刘夕潭倒是很乾脆的说出内心想法：「现今各路人马自称英雄豪杰、奉天行道，其实只是为了掩盖渴望权力的丑陋……据我所知，先皇在黄巾之乱时把军马交给各个地方首长，就像当年周朝制定宗法制度般，点燃内乱的引信。再者，他虽然诛杀外戚，却未完全掌握政权，国家大事又交由十常侍处理，会灭亡也不出人意料。」刘夕潭淡然的说着，不带一丝感情的批评父亲。

「除去袁绍，孙策养着周瑜等几只奸险的狐狸、刘玄德有关张两名忠诚又勇敢的将领，就他俩需多多防备。余下几人，我看都不足为害，闲着没事时，当操练将士便行。」刘夕潭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