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不开心啊?”何修远窝在她怀里。
林清瞧了瞧白白嫩嫩的儿子,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她所有的依靠了。
“妈妈没有不开心。”她轻声说道,“妈妈在想事情。”
何修远抬起头看她,“妈妈脸上的伤还疼吗?”
林清摇了摇头,“不疼的。”
何修远对着那儿吹气,还认认真真的亲了好几口。
“妈妈,小远亲了伤口,会不会好得快一些啊?”
林清笑了,阳光照耀在不知何时蹦出来的白头发上,显得她格外脆弱,但好像因为儿子的话又格外坚强。
“一点都不疼了。”
午后的安逸并没有持续太久。
翟天海回了家,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目光正正好锁定了抱着孩子的林清。林清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惊,还要强装镇定,但何修远感觉到,妈妈的手臂抓的他有些疼了。
翟天海把林清带进了房间。
“你先拿两万给我。”他开门见山道。
昨天两人谈的就不欢而散,翟天海近来的行为越来越反常,跟婚前发生了个大改变。林清挽着双臂,昨天的事儿还让她有些后怕,她手里的存款都是要留给何修远以后上学的,就算为了家庭要出钱,也不能莫名其妙的给出去。
此刻她的声音还带着颤儿,一点谈判的姿态都没有,底气全无,却仍强撑着问他:“你要钱做什么?”
又绕回了昨天的问题上。
一个不肯说原因,一个不肯给钱。
翟天海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有些事情开始失控,他的眼神在林清的脸上来回打量,像是看一样物品,看它有没有当初评判的那样价值。
狐狸再怎么隐藏,尾巴也是会露出来的。
翟天海的不耐表现在脸上:“你先给我,我有急事。”
林清跟他对视,最终败下阵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翟天海做的,必定不是好事。但女人同样也容易心存侥幸,她们总会想到,万一呢?
每一次的万一,折s,he到现实里,都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这是林清的第一次妥协。
她还天真的以为夫妻关系稍微修复了些的时候,第二次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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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的冬天里,没有雪。
何修远这些日子,算准了翟东南出门上学的时间,他也不要林清送他去学校了,每天背,天天跟在翟东南后面,十分开心的样子。
林清在家里做了早饭,翟东南却从来不一起吃。他只在要上学的时间出来,然后不经意的等着后面的何修远,等着他追上来。
“哥哥!”何修远的鼻子在冬天冻的通红,他戴着手套,整个人埋在羽绒服里看着小小的一只。
“我要过生日了!”何修远激动的对他宣布。
“妈妈会给我买蛋糕的。”他的小得意一览无余,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
翟东南没吭声,自顾自的走着。
何修远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反正哥哥还是对他好的。
“哥哥会送我礼物吗?”他带着期盼问道。
翟东南终于转了身,“你要什么?”
何修远掂了掂脚,抬着头看他。
哥哥真的很高,但是瘦,太瘦,不像自己,脸上手上,都是r_ou_乎乎的,妈妈总说自己像团子一样。
他望了望小学旁边的千层酥,“我想吃那个。”
何修远的脑子里只有吃的。
“我要吃千层酥,好不好?哥哥。”
翟东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何修远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林清给他定了一个大蛋糕,上面撒满了巧克力和榛子仁。何修远馋的直流口水,林清让他去叫哥哥出来,何修远快步小跑过去,“哥哥出来吃蛋糕!”
翟东南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他出来的次数太少,林清跟他交流总是带着无话可说。
何修远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美味的蛋糕,催促着林清:“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
林清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等一下叔叔,叔叔马上要回来了。”
“他说会给小远带礼物的。”
翟东南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
翟天海没过多久确实回来了,但他的样子太惊慌了。
何修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呆呆的叫了声:“叔叔好...”
翟天海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他对着林清道:“林清,进屋去。”
“我有话跟你说。”
何修远坐在那儿,焦急的等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蛋糕啊……
但是林清进去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刚开始是细微的声音,随后越来越大,变成了歇斯底里的争吵。
“叮咚”一声,似乎屋子里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上。
何修远听到了妈妈的惨叫声。
他下了凳子跑到门口,被随后的翟东南紧紧的拉住了。
翟东南又把他带回了房间。
何修远的眼里噙满泪水,一出声就止不住打嗝。
他一紧张,害怕的时候,总是习惯打嗝。
他带着哭腔问翟东南:“妈...妈...她...怎...么...了...”
翟东南摇了摇头。
何修远又哭道:“我...要...妈...妈...”
他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全是泪水的痕迹。
翟东南突然伸出手来,捂住了他的耳朵。隔壁的声音变小了。
何修远还是一个劲儿默默的哭着。
“别哭了。”
何修远听见哥哥说道,“别听,也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