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露露，来，这边。」牵着露露的手，我小心翼翼地领着她上车。

这天是我和露露定期回诊的日子，露露的爸爸正要开车带我们去医院。我让露露坐进后座最里面的位置，自己坐在中间，而我的右边坐的是我妈。副驾驶座则理所当然是露露的妈妈。

确认大家都就坐后，露露的爸爸发动车子，朝着医院驶去。

我的心情称不上是很好。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去医院回诊。

除了像是医院气氛很沉重之类的常见的理由之外，更重要的事情是，那里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每一次的检查结果都让我心惊胆颤，甚至，会令我喘不过气来。

然而，最关键的，还是因为那个地方会使我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回忆。

那段即使想忘记，却怎幺样都无法抹去的记忆。

车子平稳地前进着，没有多久，便抵达了我们的目的地。我牵着露露下车，跟着大人们走进医院，向柜檯报到后，便準备接受检查。我跟露露分别被带往不同的诊疗间，而各自的家长也陪着自己的孩子。

「曜杰，你来啦。」一推开诊疗间的门，里面的医生便主动跟我打招呼。

她是我和露露的精神科医生林医生，是一位留着长髮，全身散发着和蔼可亲的气息的女性。

「医生妳好。」我向她点个头，接着便自动坐到那张给病人坐的黑色圆椅上面。

「最近过得还好吗？」林医生将原本手中拿着的资料全部放到桌上，将注意力全都放到我身上。

据说这是表达自己的诚意，并且让病人觉得有被尊重的基本礼貌，然而，我却常常因此感到不自在。

像这样全神贯注在我身上，会让我觉得她好像想从我身上看出什幺秘密来一样。

「嗯，还不错。」我带着笑容回答，企图掩饰我内心的焦虑。

「巧露呢？」

「露露她还是一样，很热衷于心理学。」想起露露每次和我分享她那天又学到什幺新理论时闪亮亮的表情，我不禁莞尔，「而且我觉得，她愈来愈能适应现况了，我想应该是好的发展吧。」

「这样子啊……」林医生看来有点为难，「她能渐渐适应当然是很好，只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可以帮助她完全康复……她都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吗？」

「我平常跟她相处是没有特别明显地感觉到，可能要等她的检查结果出来才会知道吧。」

「这幺说也是啦。」林医生又笑了笑，「曜杰，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如果没有你的话，巧露一定没办法恢复得这幺顺利的。」

「我、我也没做什幺事情啦。」我转开视线。

「有啊，你可是巧露最大的精神支柱呢。如果我也有这幺贴心的男朋友，我工作起来应该也会更有动力吧！」林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也要麻烦你多多照顾巧露了。有什幺问题的话，一定要主动跟我联繫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