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不好意思地耙了耙额前的流海:「从前就有了,一直没戴。」
于是秦央冷笑:「打游戏打的吧?」
沈晋摇着手指笑得神秘:「不是。」
秦央继续冷笑:「看你最近笑得特别 y- in 荡,看a p_ian看的?」
不理会沈晋「我哪里笑得 y- in 荡,我那是笑得阳光」的抗议,回手把他的作业本扔给他:「同学,这道题,计算错误,你漏了一个。来,伸手。」
「怎么会?」沈晋忙低头拿着纸笔验算,最终无奈地把手放到了桌上。
秦央取过笔,低下头,仔细地看着摊开在桌上的手掌:「是上次窗边那女孩儿的意思?」
沈晋笑了,笑得有点小甜蜜:「她说,这个样子比较适合我。」
确实,已经显出俊美模样的面孔,尤其是那双总是笑得带点痞味的狭长眼睛被玻璃略略遮挡住一些后,减了几分逼人的锐气,反添了些书卷气,透着点亦正亦邪的味道。
秦央抬头扫了他遗言,笔尖在他的手掌上划着。
「喂,你画小点啊!哎哟,秦央,秦央,你轻点……好,好,好,就这么大,就这么大……」
起初是一个圆,然后是四条小腿,尖尖的脑袋,在上面用力戳两点就有了一对小眼睛,再添上条短尾巴,中间那个圆上草草地画两道斜线,一只憨态可掬的乌龟正趴住沈晋掌上对着他笑。
「整天都不许洗。」秦央命令。
沈晋没好气地答:「知道。」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眉毛不自觉地拧到了一起,这个秦央够y-in损,每天查他的作业,一旦被逮到有什么粗心大意犯下的错误,立刻在他手上画乌龟,害的沈晋连和小女友拉手时都不得不小心。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词。」秦央歪着头道。
「哦?是不是玉树临风?」沈晋胸膛一挺,脸庞微侧,唇角含笑,摆了个迷倒万千的姿势。
「斯、文、败、类。」秦央一字一顿。
沈晋一怔:「去死!」一脚朝秦央踹去。
有一篇作文,题目是「什么样的人生最j-i,ng彩?」
沈晋见了,翻着白眼胡诌,「砍过人,吸过粉,站在街上亲过嘴。玩过j-i,蹦过迪,一身休闲夹个包,除了欠条就是(美)刀。」
秦央觉得,这样就挺好。上课时候传传字条,下了课一起说说笑,坐在窗边议论议论路过的漂亮女生,放了学陪着数学老师打打乒乓踢踢球,玩出一身热汗就坐在台阶上漫无边际地聊天,学校里的众生相,报上看到的新奇新闻,糖糖那边的道听途说,甚或,某人喜欢的某位女优,历任女友,过往情史……
天高云淡,意气飞扬。
第四章
时光飞逝,仿佛昨天还瞧见旁人在教学楼前站成几排笑着拍毕业照,一回神,镜头里的人影已经换成了自己。
在半空中酝酿了大半天的阵雨终于在午休时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伴着电闪雷鸣,天色晦暗仿佛深夜。
秦央正从教室办公室里出来,楼间的连廊上已被风雨侵袭,廊外的水杉在雨幕中摇曳成一片模糊的绿影。
有人微笑着站在秦央身前,敞开双臂:「抱一个!」
下一秒,身躯就破拥住,肌肤隔着微s-hi的衣衫紧紧相贴。
「秦央,你的志愿填的是哪里?」
「g中。」那是一所百年老校,人文底蕴浓厚,秦央向往已久。
「我是本校高中部。」
雨点自四面八方打来,狂风吹得衣衫飞扬,只有相贴的身体是热的,温暖得让人贪恋。
秦央情不自禁地靠上他的肩膀,伸手回抱住沈晋:「好好考。」
「嗯。」
有什么叫嚣着要破胸而出,牢牢揪住他的衣衫,秦央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身躯作痛,是沈晋箍得太紧,可犹觉不够,近一点,再近一点,恨不得融进骨血里。
沈晋,初见面时,谁不比谁懂事,一脸蛮横嚣张,仿佛天地间说一不二的霸王,直觉地不喜欢他。然后吵闹、争斗,然后和好,然后交心,然后长大,各奔前程。
那在风雨里不断回响的,是谁的心跳声?
走出考场时,被撕碎的复习资料洒了一地。整整一年的束缚与压抑在这一刻倏然爆发,人潮向洞开的校门狂奔而去,有人从窗边将纸笔抛下,被红蓝两色字迹覆盖得满满的纸张纷纷扬杨飘落,有人大喊:「自由了!」隐隐带着哭腔。
秦央妈妈和秦央爸爸在考场外的绿荫下候了整整三天,一见到秦央,立刻奔过来,冰冻矿泉水、毛巾、自家熬的百合绿豆汤,手忙脚乱地招呼过来。
「怎么样?肚子饿不饿?爸爸今天买了只童子j-i,等等回去熬汤给你喝……」
千言万语零零碎碎地说出来,就是不敢问一句:「考得怎么样?」
报纸上说了,现在的小孩子心理很脆弱的,不能给他太多的压力。万一没考好,跳楼了怎么办?
秦央仰起脸,神色如常:「题目不难,我觉得挺有把握的。」
「哦,哦,哦,那就好,考好就好了,忘记掉,忘记掉,不要去想它……下面两个月我们好好休息……」
秦央微笑着点头,眼角瞥到一个人影,半长的发,玩世不恭的表情,裹在人潮里,行过一个又一个或悲或喜的家庭和一句句关怀的话语,潇洒而孤单,沈晋。
结局是在意料之中的,秦央如愿以偿以超出录取线许多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