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唏嘘声一声高过一声,三儿和白翠赶忙将病入膏肓的“荷华”送进寝楼,白青松再次出面主持大局,说了甚多的安慰之话。
门外终於清静下来,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人一把掀开被子,怒道:“荷华不在凭什麽要我装病!我又不是他的奴隶。”
三儿赶忙将假荷华萧容摁倒在床,柔声安慰道:“公子他也分身乏术,你难道忘了,谁救了你我吗?”
“公子的情我当然是还了,可他白青松怎麽不装,要我装?”萧容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白翠噗哧一声笑得直两肩直抖,萧容扯过绣花枕头一枕头砸在他脑门上他才没继续笑。他抱着枕头坐在离萧容较远的地方说:“要白老板当病秧子这毒粟里谁来主持大局?何况,谁叫我们箫大美人身材比例刚好能穿荷华的衣服呀。要我和三儿还真是装不像,再说,荷华於我们三人有恩,就算他要我们死我们也无话可驳。白老板只能说他比较阴险狡诈,就算荷华走了他也希望能瞒天过海的继续利用他的名声赚钱。”
“三儿!”萧容愣着一张脸喊到。
“容哥哥什麽事情?渴了吗?”三儿不明白萧容想干什麽只以为他口渴。
“我们把白翠抓住毁容,再让他穿上荷华的衣服,说荷华不小心毁容,我看他白青松再怎麽用荷华赚钱!”萧容大声喊到,甚是不快。
白翠嘴角开始抽搐,这招够狠,他萧容怎麽不自己毁容,最毒美人心啊。
荷华带着秋离来到城隍庙时天色已经日头偏西了,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下午,人困马乏又无处歇脚,从路边的卖小件的阿婆口中得知,这里有个废旧的城隍庙,里面勉强能住宿一晚。
城隍庙的朱漆大门一半已经与门框分离,挂在半空中吱呀作响,庙内城隍老爷像上落满了灰尘,蜘蛛网更是结了一层又一层。地上到处都是冥黄纸钱,香炉歪歪倒倒的躺在那里,里面的香灰撒的满屋子都是,风一吹便迷入人眼内,只叫人睁不开眼来。城隍老爷身前的蒲团东一个西一个早已经破烂不堪,供桌上只有两只燃烧了一半的红烛,加上一个凹了个缺口的铜碗。
“秋离,看,这里很宽敞,呆会我们上街去买些吃的回来,再去附近捡些柴火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冷了。”荷华打量了一圈城隍庙,兴奋的对着门外的秋离说道。
“好,全凭恩公做主。”秋离静静地看着荷华,小声的答应。
“秋离,你干嘛喊我恩公呢。不是说了,喊我荷华。要不,咱们在城隍老爷面前结为异姓兄弟,以後你只管叫我哥哥,我叫你秋儿。”荷华拉着秋离的手将秋离拉进了城隍庙内。
“啊,不好吧,恩公就是恩公,怎麽能……”
不待秋离说完,荷华立即打断他的话,直拉着他跪倒在城隍老爷像前,双手和十,虔诚异常。
“城隍老爷在上,我荷华愿与秋离结为异姓兄弟,望城隍老爷见证我们。”说罢对着城隍老爷拜了三拜。
秋离看得愣了,原来这人认真起来竟是如此好看,竟是与那天外飞仙不分上下。
“还愣着干嘛,快拜呀!”荷华用胳膊碰了碰秋离,秋离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有样学样的和起双手,虔诚地低下头。
荷华念道:“我荷华。”
秋离同念。
“愿与秋离在此结为夫妻,此生生死与共。”
秋离正欲念道,却被荷华的结为夫妻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不愿再拜。
“乱来,真是乱来,我与恩公同为男儿身,怎麽可以结为夫妻。”
荷华吐了吐舌头,赶忙上去说着好话,劝了又劝,秋离这才同意改口为义兄,荷华占了便宜不愿唤义弟,前前後後围着秋离“秋儿、秋儿”的喊着不停,那模样真是与幼稚孩童无异。
夜黑之後,荷华升起了火,用包袱内的外衫裹着秋离肩膀,与他贴着墙根坐在铺好的草铺上。
人若放下戒备也就是最为脆弱的时候,秋离也不例外。
荷华与他聊着琐碎,最後聊到了亲人身上,这无疑勾起了秋离的各种伤心事来。
“我唯一的亲人就是阿公,我刚出生就被人丢在了路边,是砍柴回来的阿公捡我回来的,阿公用米粥一口一口的喂养我,可就在四天前,我出门替阿公送木椅,回来时就看见浑身鲜血的阿公躺在地上,阿公受伤很重,可就是为了见我最後一面他硬是用布死死勒住了伤口不让鲜血外流。直到看见我,他才放下心闭目逝世了。”
荷华安慰似的裹住秋离的肩膀,安慰道:“现在秋儿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
“是啊,现在我有义兄。”
“那秋儿有没有做打算,以後该怎麽办?”
“阿公临死时说,我被镜子偷了记忆与心,所以,我想知道阿公说的是不是真的存在,阿公还说,只有寻到镜子找回记忆我才能知道自己是身世。”
秋离无力的低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让荷华相信他说的话。
“镜子偷了你的记忆跟心?阿公是这麽跟你说的?那阿公有没有说怎麽找到那个镜子?秋儿,太不可思议了,居然会有镜子偷了心跟记忆。”荷华皱起好看的眉峰,右手撑着脑袋,一脸的疑惑。
秋离叹了口气,说:“若我知道那个镜子是什麽,又何必苦恼。难道这个世上真有什麽妖精鬼怪吗?”他低垂着头,抓起一根稻草,两只手无措的拧着稻草。
荷华见他愁眉不展心中也倍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