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麽又哭了?”
玉清池摇摇头:“没什麽。”
说完,将王贵龙抱得更紧了。
就在两人情意绵长之时,房门却忽然打开了,一队银甲天兵纷纷涌入屋内,为首的小将面无表情地一挥手腕,王贵龙和玉清池就被迅速拉扯开去,被两条沈重的锁链紧紧捆绑。
“放开他!你们要做什麽?”玉清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天帝有令,玉清池私通凡界,藐视神魔契规条,其罪当诛。今日免去玉太子之位,贬为凡人,与王贵龙一同入生死界,血祭神魔契。”
生死界,即是除了仙界、凡界、妖界之外的幽冥之地,无日无月,四处皆为混沌。当年妖王的魂魄便是被打散流放於此,这地方人人皆知,却并非谁都能进得了,即使妖王法力通天也要花上千百年、开启万生镜才能找回自己的魂魄,更何况玉清池和王贵龙已经是毫无法力的凡界之身,一进到生死界中,怕是要被挫骨扬灰、魂魄散尽。如今能帮他们的只有妖王,可他的万生镜早已为了玉清池开启过第三回,已经成了一面再也普通不过的镜子,完全没有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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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端坐在大殿之上,天兵们押著王贵龙和玉清池双双跪下。王贵龙尚算镇定,从上天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後果的打算,现下他只担心玉清池。
“陛下。”玉清池颤抖著开口,“求陛下饶王贵龙一命,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清池!”王贵龙就知道他会这样求情,急得大声喝止,“我说了,让我跟你一起担著,”
天帝道:“毫无干系?凡人私闯天宫已是大不敬,朕岂能徇私饶过他?引诱玉太子更是重罪……噢,朕忘了,你如今也已不再是天宫玉太子了。”
“天帝!”玉清池奋力抬起头,目呲欲裂,“凡人私闯天宫罪不至死。至於引诱……王贵龙从未引诱过我,是我串通妖王动用了万生镜,改了王贵龙的命数,才令他恋慕於我。他从头到尾都毫不知情!”
王贵龙听完他的话,也是一愣:“万生镜?改我命数?清池,你在说什麽?”
“相公……”玉清池现在本应将他的容颜牢牢刻印在心中,但此时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王贵龙喃喃道,“我不信,你不会骗我。”
“是我骗你在先!”玉清池咬著牙说,“你该看清了,我骨子里就是如此卑鄙自私之人,全都是我一人所为!你本只是我的养父,是我贪心意图将你占为己有,你对我厌恶,我便去了万妖宫寻求妖王相助,开启万生镜扭转乾坤改你命数,王贵龙你从未爱过我。”
像是被这个事实惊呆了,王贵龙震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玉清池心痛如绞,仰头看向玉寒炀:“天帝陛下,你可听清楚了?”
天帝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天宫中的万生镜与万妖宫内的万生镜本是一对,当初开启时,天界著实感应得到。”
“放了王贵龙。”
说完这句话,玉清池似乎是虚脱一般,跪也跪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
☆、尾声
天帝沈思片刻,道:“既然如此,王贵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王贵龙忽然说,“我要和清池一同入生死界。”
玉清池脸色刷地白了:“这和你有什麽关系?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自己无不无辜,我只知道我们两个都没有犯错。敢问天帝陛下,我们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到底为何罪无可恕?”王贵龙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怒气,但却并非因为玉清池说骗他的事,而是因为他们明明什麽错都没犯,如今却被当做是众矢之的,“清池,你说的那些我并不懂,命数这东西从出生就是定好的,能不能改我不知情。我知道的是,现在咱们两个在一起,成过亲拜过堂就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你懂麽?”
玉清池含泪道:“我懂,我当然懂……我只是,比谁都希望你能平安。”
“时辰已到。你们情比金坚自是最好,魂飞魄散时至少有个伴,也算朕对清池你叫了几百年的‘父王’有个交代。有什麽话,等到了生死界再说吧。”天帝似是已经不耐烦,“押走吧。”
“玉寒炀。”
大殿外传来一道通透男音,天帝神色微动,唇角竟是扬了起来:“押走。”
“是。”天兵听令,迅速将王贵龙和玉清池两人带下,但不出三步,却只见两条黑色缎带从殿外迅速飞入,直直朝著押著二人的天兵胸口袭去,穿胸而过,霎时血溅大殿。
殿内瞬间一阵骚动。
一袭浑身黑衣的男子一步步走进来,浑身煞气,一张脸却与天帝有五六分相似,然而额头多了一点朱砂痣,却和玉清池如出一辙。
“你来了,湜乌。”天兵被杀,天帝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怒气,反而面容和煦。
“放了妖太子。”妖王指著他说,“否则休怪孤王血洗天宫。”
玉寒炀笑了笑:“你只身一人前来,便是料定了朕会放人,要血洗天宫,你还办不到。”
“少废话,那你放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