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提到的京里来的客人,正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偏厅里等他。如果新任的益郡太守印宿怀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自己从京里带来的仆从宁七,居然没在招待下人的偏院好好待着,而跑到王府里这么隐秘的地方单独会见逸王殿下来了。
宁七的身份早已经过赵让的确认。赵承安与他略略交谈几句,就发现此人言语清楚,进退有据,竟是一员干将。
“京里也正是用人之际,你家主子舍得让你来?”
宁七恭恭敬敬的答道:“老爷说蜀州人事大动,殿下须多方布置,小人或可略尽绵力。另外一些京里的要紧消息,也着小人带给殿下。”
“你家老爷可真了得,怎么就能让你做了新任太守的亲随?”
“回殿下,这件事其实是少爷的功劳。”
赵承安有些吃惊:“临之这么厉害了?叫人刮目相看啊。”
临之是卢子晗的字。卢恒早已升任吏部尚书,而卢子晗一年前进士及第,皇恩特准任翰林院编修。
“去年科考之前几个月,少爷扮作普通人家子弟,在赴京赶考的举子们聚居的地方流连,和其中几个特别出色的都成了好朋友,这里头就有印大人。后来印大人中了探花,少爷也顺利及第,两人干脆互相认了兄弟。春天的时候听说皇上有意让印大人做益郡太守,少爷说小人老家蜀中,又懂得一些土语,请印大人收了小人做随从,所以小人就跟着来了。”
赵承安听得颔首,赞道:“能让印大人这么短时间里就对你信任有加,那是你的本事。”
“殿下谬赞,小人只是听从老爷和少爷的吩咐罢了。”
“你家少爷如今办事谋定而后动,法度谨然,来日可堪大用啊。”
宁七露出一点笑意:“老爷也常常称赞少爷变稳重了。”
“京里有什么新消息?”朝廷每月的邸报,逸王府也是有的,但一些微妙隐秘的事情,就得依靠别的渠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