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灵灵在心中说。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站在咖啡馆门口的徐莲笑了，她一手带，抬头看向天空。

“当然了，因为我是你身体里的人格。很好吧，我们共享记忆，感情……我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多好啊，我是你的最佳恋人。小灵，回来吧，我爱你，你也知道我爱你。我能为了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完完全全地爱我。小灵，你喜欢咖啡吗？”

徐莲看着咖啡馆的窗玻璃。那里映出了来往游人的身影。徐莲又问了一句，“真的呀，小灵，你喜欢咖啡吗？你喜欢咖啡我天天和你去喝。”

“不……不是咖啡。”

颜灵灵有些慌乱，更多的是惆怅。有点被当场捉奸的感觉。徐莲用真挚的声音说着，“小灵？你别喜欢她了。她有什么好的呀……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颜灵灵鼻子一酸。“对不起，徐莲。你不是对我最好的人，你只是……对我最好的人格。我身体里的人格。对不起，因为你是假的，所以我……无法爱你更多。”

徐莲无奈地捶打着墙体上的玻璃泄愤。颜灵灵回过头去不看她了。徐莲就站在门口，但她不进来。因为进来了徐莲还要难受……

颜灵灵再回头徐莲已经不见了。她离开了……是啊，不离开等什么，等心碎成一片片，再去超市里买强力胶粘起来么。

窗外一排排的树，街对面也都是树。再往远处看一点是山，街上人很多。

坐在咖啡馆里，颜灵灵捧着凉凉的杯子，看着窗外，心里想的却是看君玉的侧脸。君玉低着头在按手机，颜灵灵用余光看，觉得很心动……

但是，伴随着麻木的心痛，颜灵灵有点呼吸不畅。她试着吸进更多的空气，但就是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虽然，坐在我身边。可是，君玉的心里在想着谁呢？……在和哪个情人发信息呢……

颜灵灵看着街上的人让自己脑袋能转得迟缓一点。但是大脑带着有点哭泣的意识在运行。

不属于我的君玉。一定会在未来某一天抛弃我的君玉。我那么喜欢的君玉……

颜灵灵的心像是浮起来了，像是冬天去游泳池那种发冷的感觉。

该怎样安慰自己，才能让心好受点？……颜灵灵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只要这一刻君玉在我身边就好了。她会跟我说话，会微笑着，认真地看我。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百分百被爱的……

非常美丽的时刻。

颜灵灵看到一个美女走过，眼神随着她的长裙飘了过去。想找点话题，她转过头偷偷看君玉。君玉还是摆弄着手机，颜灵灵看到她白白的小腿和膝盖，突然，就是很想抱抱她……

不行啊，在公共场合，不能抱吧。也不能靠着她的肩膀。真是难过……

颜灵灵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事。她悄悄，把手伸到桌子下面，靠近君玉的膝盖。应该说膝盖再往上一点，大腿侧面……她小心地将指甲贴在君玉的皮肤上。指甲有点热……颜灵灵感到不满足了，什么心被挑了起来。她转动着手腕，带着不由自主的颤动，摸着君玉的皮肤……白白的，滑滑的……

想要身体的接触。可以不是接吻，不是□，不是拥抱……就这样小小地摸她一下。感觉好喜欢……好喜欢她。

窗外，出现了徐莲的身影。徐莲背着大包站在咖啡馆外就十分严肃地看着颜灵灵，“你在干什么呢小灵？你在摸她？……真是的，你怎么不来摸我？我身上哪个地方都能让你摸的。”

“徐莲你来干什么？”

颜灵灵惊吓地缩回了手，假装没事似的捧着纸杯。但是心跳得有点快，她看着徐莲，感觉很不好。她哀求道，“徐莲，你走吧，我和君玉在一起我很快乐，我觉得像是梦一样。你不要出现在这儿提醒我我不想意识到的东西，

“滚你妈的。你不知道。你不清醒。”徐莲痛苦地敲打着玻璃，声音之大令颜灵灵心惊胆战。她想，那么响的声音，大家都会听到吧，都会发现这儿有问题的吧……可是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的事。君玉也没有抬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徐莲的存在一样。

是啊，徐莲只是一个人格而已……

想到这儿颜灵灵在心里哭了。徐莲看到哭泣的颜灵灵，没有变得温柔反而更加狂暴，“你哭什么啊？……我问你你哭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应该最喜欢你的，徐莲。我只恨你为什么是个人格，而不是真正的人。”

颜灵灵揪着手指，将关节扭来扭去。手生疼啊，两只手都疼。徐莲在窗外敲打玻璃，指节也都红肿起来了。颜灵灵心疼徐莲，只能哭着说，“徐莲啊，你别管我了，你好好的，你好就行了……”

“你不爱我，我怎么可能会好？”徐莲死死地盯着她，“我是为你而生的人格。你知道的……这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对你专情，那就是我。你妈都不可能像我这样爱你。”

“那……那也是你的妈妈。”颜灵灵不知该怎么说。她很想一口气把咖啡都喝光，撑死自己……过多的，矛盾的，锋利的感觉就在心里绞痛。“那是你的妈妈！……徐莲……”

“够了……”

徐莲的手颓废地从玻璃上滑落，眼神像是死鱼一样，“我跟你说不清楚这个。你就是一次又一次要说我是假的。老子是真的，比你还真。”

“我也希望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