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飞奔着回了乾清宫,将血衣和成德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玄烨。玄烨当即便怒得一把扔了血衣,甚至步辇也来不及传唤就穿着龙袍火急火燎地往天牢跑去。
天牢的那帮守卫什么时候见过皇上这般惊慌失措,早一个个跪在地上即若寒蝉,直到皇上抱着个人在他们面前站定,他们也只敢竖起耳朵等皇上吩咐:“朕要提审这个人现在带他离开,一会儿李德全会把他送回来,你好生看着便是!多余得要是传出去半个字儿,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哪儿敢多说什么,忙连连应是,直到玄烨走得没影儿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德全命人将皇上的步辇送了过来,玄烨正好抱着成德坐了进去,倒是免去了又一场后宫嫌传。不多时,李德全并几个御前侍卫压着一个身穿囚服的人复又进了天牢。
至此,众人只知这天皇上来天牢提审过犯人,却没有人知道那个被皇上抱出去的犯人此刻已经躺在了乾清宫皇帝的龙床上。
张璐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为纳兰公子诊脉了,他只知道此刻纳兰公子的脉象十分不妙,这与病情严重无关,而是纳兰公子似乎是要一心求死。
皇上在一旁不断询问,张璐心中却是叫苦不跌,他不知道皇上与纳兰公子之间又闹出了什么事,何以前一个刚刚损了心脉后一个又万念俱灰。成德的烧在张璐看来倒不多严重,只是这心病却难医。
如此情况,张璐也只得用强药先行吊住成德的命,等烧退下去再做打算。如此一连过了七天,成德的烧早就退了,可人却不肯醒过来。
张璐每日前来看诊,都能看到他们勤勉的帝王守在床边,而龙床旁临时支起的书案上则是积了厚厚一叠奏折,可见成德一日不醒,皇帝也一日无心朝政。
张璐暗暗叹了口气,这时才将成德那万念俱灰的脉象告之皇上,末了又劝道:“纳兰公子如今病情已见好转,他沉睡不醒怕是心结未结,皇上若是有空可多和他说说话,想来他心结解开,自然也就醒了!”
“他能听得见朕说话?”玄烨显然十分惊讶。
张璐点点头,道:“自然听得见!但凡昏睡不醒之人,周身所处的环境也如他的梦境般,皇上和他说话,他是听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