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赵蠼冒着烈日走出这家公司。又不行，再找找吧。迎面走来一个提着两袋东西的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赵蠼也没在意，出去了。但那张脸她越想越觉得眼熟。终于，赵蠼一个转身大喊，“二姑妈！”

神还坐在屋顶上呢。几个小时以后，神挪窝了。半夜里的游乐园准时开放。

赵蠼开着飞行器，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打开看了看——按规章制度这种时候是不能接听电话或阅读手机短信的。扩明姜发来短信，“请买一个比萨饼回来。”

赵蠼探头往下一看，快飞到了，于是降落。但是降落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赵蠼不仅连高难度动作作不了低难度动作眼下看也有点吃力。飞行器低空滑行了几十里，然后重重地掉在地上。赵蠼出来一看，这什么地方啊？荒无人烟，又是郊外。

“我飞行器坏了，可能要晚点回来。”

赵蠼给回了一个短信。扩明姜说，“没关系。不要忘了比萨饼。买一个6寸的。”

“唉，这怎么办呢？”

赵蠼把飞行器上了锁，走！走了几个小时总算进城了。比萨店都快关门了。抱着一盒比萨回到家，扩明姜打开门，“你怎么才回来呀？黄金档都演完了。”

“我又不看那个。啊，明天还要去修飞行器，得早起……”

“你找着工作了？”

赵蠼说，“嗯，找着了。”不过面有愧色。扩明姜说，“工作不好吗？”

“唉，碰见我二姑妈了。本来他们是不要我的，走了这条裙带关系，我就被录用了。虽然试用期工资不高可是我觉得也够了……”

出了公司门赵蠼就心算起来按这月工资算一年内就能把赔偿款给还上了。再过一年还能把自己的赎身款给还上了。两年，两年也不长，所以开飞行器的时候赵蠼就因为心情这么好开得很快。扩明姜说，“真辛苦呀！你看你一身的汗。”

“不辛苦，就是这种天气走路真是热。”

两人对面坐下，扩明姜将比萨分成两半，正要吃突然面带忧伤，“我忘了告诉你买全素的了。”

“比萨还有全素的？”赵蠼已经抓起一块咬了一口了。“啊？”

“你吃过吗？”赵蠼左顾右盼，“没有肉吃饭还有什么意思啊。”

“无肉不欢？”

“对喽。”

“可是，”扩明姜愤怒地说，“那些被你吃掉的都是活生生的动物啊！”

“到了我嘴里都是死了的呀。猪嘛羊嘛本来就是给人吃的。家禽。优质冷鲜肉。还有，哦，海鲜比萨，看，有虾肉。”赵蠼这瞄来瞄去的眼神很令人生疑。扩明姜提起吃肉就心痛，“你见过杀猪吗？那猪可遭罪了。”

“是啊。可猪就是用来吃的嘛。狮子老虎都吃羊吃小动物呢，那是自然规律食物链。人是杂食动物，又不是食草动物……去哪儿呢你？”

“我还是吃大便吧。”

想想真凄凉，人为什么得吃肉，动物也是可爱的，但是活生生要吃掉它们……扩明姜从厕所里出来，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大便放桌上，赵蠼从凳子上跌了下来，攀着桌沿儿爬起来露出个脑袋。大便啊，货真价实的大便！

“神没说还有这出！”赵蠼一想六月天都冷得可以。“你，你干嘛？”

“既然没素的，那就吃大便吧。”

扩明姜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赵蠼睁大了眼睛躲在桌子底下。神跟她挤一块儿了。“别过来，热！”

“神不能跟我抢一个位置吧。让开，这我要躲呢！”

赵蠼在桌子底下踹了神一脚。“你没跟我说还要吃大便！”

“又不是叫你吃，急什么。”

“要不你让我嗅觉失灵吧，这太臭了。”赵蠼痛苦道，“臭死人了……”

临时三刻去哪儿找防毒面具呢。赵蠼奔进厕所扯下毛巾浸湿捂在口鼻上走出来。“对付生化武器就得这样！”

“好吃吗。”

神说。赵蠼缓缓回头，“你说能好吃吗。”

“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神发话了。赵蠼看看扩明姜，看看神，再看看扩明姜，再看看神。神头上有一个白色的光圈，扩明姜头上也有一个白色的光圈。赵蠼知道自己头上没有。“这光圈……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