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柏愣了一瞬,然后挣扎着要站起来。
徐凌安一只手就把骁柏身体给箍着挣脫不了,他头往前,下颚轻轻搁在骁柏的肩膀上,触目间都是少年玉白修长的脖颈,仿佛间,鼻翼里嗅到了一点兰花的幽香。
“身上涂了什么?”徐凌安语气沉沉的,带着黏s-hi的意味。
挣扎不了,骁柏随即安静地坐着,不过整个背脊却没完全放松,像是绷着,在徐凌安莫名的问题里,眼眸颤了颤。
“什么?”他没怎么听明白。
“我问你在身上擦了什么东西,闻起来很香。”徐凌安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原本就外形俊逸,这一笑,眼底里像是有星辰闪烁。
直接让骁柏看待了眼,表情呆呆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好一会骁柏才回过神,然后脸上有薄薄的红晕冒出来:“没有,大概是衣柜里放有香包,所以才有香气。”
“是吗?”徐凌安说着就抓起骁柏的手腕,低头往他袖口处闻。
那姿态完全没有一点身为侯爷的高贵和难以接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祥和的气息。
“好像还真是。”徐凌安闻到衣服上的香气,微点了点头。
“侯爷……”骁柏忽然开口,表情里的平静好像在渐次远去,他眉心渐蹙,有什么话要说。
只是还不等他开獯来的一道轻快声打断。
“凌安,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到……”
书房门是关合的,门外站着有仆从,但还不等仆从做通报,来人就直接两三步快速冲到门外,两手握着门把往里用力一推。
然后他的声音,在看到屋里的状况后,堪堪顿住了。
尹澄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书房,左右看了看,周围环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屋里书桌后坐着的人那张面孔,也绝对没有错。
尹澄按捺住心中的惊讶,重新进屋。
书桌后原本抱坐的两人,上面坐着的那名美貌少年此时已经迅速站了起来,退到书桌边,而徐凌安则先是看了看少年,随后才把视线转到正往屋里走的好友尹澄,同样也是国舅府的二公子。
“徐凌安,你小子转x_i,ng啦?”青天白日就宣那个 y- in ,尹澄连连摇着头,神情间更是有一种‘你小子藏得深,我现在才看清你的真面目’的意味。
“咋呼什么。”徐凌安年龄同尹澄相仿,也就大了几个月,不过侯府这么些年,都是他一人在支撑着,不像尹澄,上面有个国舅爹,还有个将军大哥,里外的事情都基本不需要他c,ao心,真正的少忧少愁。
在尹澄面前,徐凌安向来都是一种做兄长长辈的姿态。
若换了其他时间,尹澄大概要被徐凌安忽然冷冽下来的面色给震一震,但今天嘛,他可不怵这人。
“你那里弄来的,长得还别说,真够漂亮的。”尹澄仔细打量书桌边低垂眼帘的少年,莫名的,忽然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扶月,你先出去吧,我让厨房做了莲子粥,你一会记得吃点。”徐凌安没有因尹澄在场,就有所克制,而是关切地叮嘱骁柏。
骁柏下意识往尹澄那里看,青年正满目惊愕。
“是。”骁柏低身道,从书桌边走开,走到尹澄身边时,停了一停,朝他躬了下身,便径直走了出去。
尹澄视线跟着骁柏的移动,而追到了门外,看着人步伐不快,有一会时间才从视线里彻底消失。
“……你刚才叫他什么,扶月?”尹澄像是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忙问徐凌安。
“是那个扶月吗?”
尹澄一度以为对方已经死了,没想到,竟是在徐凌安的府上看见对方。
也不对,如果照这样看来,那么不久前,他就见过对方。
徐凌安点点头。
尹澄走到书桌看,仔细看徐凌安的神色,似乎自己的这个好友,好像对这个扶月,已经有点情根深重,徐凌安向来都是重情的人,不然也不会独自守着这座空寂的大宅子,始终都不肯回自己的封地,都是因为这里有他母妃亲手栽种的蔷薇花。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尹澄都有安排人给徐凌安,希望他能喜欢上谁,然后淡化一些心底对他母妃的感情,同爱人离开京城,虽然他自己向来不参与任何争斗,也有先皇的圣旨,能保家宅平安,但事实难料,这个权利圈里的,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清。
就拿扶月家来说,当初不也是京中权贵,结果说抄家就抄家。
“他怎么在你府上,你从哪里找到他的?”尹澄隐约觉得这中间有着他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而这事,并不算好。
徐凌安凝着眸,似乎没打算回尹澄这个问题。
尹澄看他不肯吐露半字,心中一急,就将自己忽然想起来的事,告诉了徐凌安。
“我见过他。”
这话一出,徐凌安身体微動,往书桌前靠近了一些,就连没有过多波动的眼瞳,也紧了一瞬。
“在宗尚书家里,前段时间,他儿子不是娶亲吗,我去了一趟,当时他在一楼阁上,在看到这边有很多人时,像是在躲避什么,直接退回了屋,还将窗户都给关上了。”尹澄回想着当时的画面,那时的少年穿着月白的薄衫,黑发如丝,垂落在身上,身形瘦弱,尹澄一度以为那是一名少女,是尚书府谁的宠妾。
现在这么近距离看到人,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看错了。
“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