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哥儿,难能随随便便就自己定婚事?荒唐!”季大伯冷哼一声,“亏得还是读书人。”最后一句无需多言也知道说的是谁。
姜卫衍脸色一沉。
“这些好说。首先,父母之命。”指了指姜卫衍,“这姜家就是卫衍一人,无宗族旁支,他就可决定自己的婚事,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暂且托大当一回他的长辈。而季哥儿则是双亲已逝,您就可以代表他双亲。”转向季大伯温和一笑,“如此,父母之命也算是说得上了。”
尤小叔微微一笑,接着说:“再说媒妁之言,唔,要是大家都没问题的话,官媒就在外面候着了。”
“……就算礼数周全了,我也不能同意。你们这连父母亲人、宗族旁支都没有,别不是哪里来的流犯流民吧?”季大伯怀疑地扫视了诸位一圈。
虽说个个都穿得不差,但是刚才跟着的那几个汉子,明显不像常穿这种好料子衣服的人,那个不自在都写在脸上了,这姜家想必家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转头对着姜卫衍一脸不屑:“不会是看上季哥儿有房有田,还有秀才功名能免赋税劳役,才死皮赖脸贴上来的吧?”
尤小叔脸色微变,正欲开口辩驳,季阿n_ai爬下炕,快步过来抓住季玉竹的手:“娃子,是不是他们强迫你的?你别怕,你大伯不会委屈你的。”
季玉竹叹了口气:“阿n_ai,没有人强迫我,我自愿的。”
闻言,季大伯对着季玉竹就开口训斥:“不知廉耻!你一个哥儿,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外面鬼混了几个月不归家不说,竟还敢把汉子带回来,还口口声声说自愿,你难道不嫌丢人吗?”
就差赤裸裸地说季玉竹私德不行了。
传出去,季玉竹别说嫁人,就算如往期打算做顶门户娶娘子的哥儿,都没人敢嫁了。
这下,不光尤小叔,其余人等全都变脸。
姜卫衍握紧拳头跨前一步,季玉竹看他手上青筋都冒出来,急忙拉住他的手臂:“衍哥!”
姜卫衍顿了顿,强压下怒火。
尤小叔面无表情直视季大伯:“您身为大伯,就是如此草率地评论自家侄哥儿?还是存心不让他得个好婚事?如此亲人,我倒是第一次见识。”
季大伯不自在地躲开他的眼神:“就算他没有鬼混,那他出去住了两月有余,现在还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子说要定亲,是事实吧?”
第19章
“强词夺理!”尤小叔气闷,“哪家嫁娶不需要汉子出面的?卫衍出现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吗?现下卫衍亲自带着长辈、官媒上门,各色聘礼齐全,诚心诚意求娶,你为何就光揪着玉竹行为不放?听闻您儿子也是秀才?季哥儿的名声坏了,你儿子难道就能讨得了好?”
“谁知道你们哪儿冒出来的。”季大伯瞥了箱笼一眼,除了那对大雁值几个钱,旁的箱笼看起来也不过是县上的一些瓜果糕点。“再说,就凭这么三瓜两枣的,想聘我们家季哥儿,哼!”
尤小叔还想接着说什么,姜卫衍对他摇摇头,往前几步,抱拳施礼:“大伯——”
“呸,哪来的脸面,别攀亲!”季大伯唾了一口。
季阿n_ai呐呐地道:“大郎,这、这是玉竹娃子带回来的呢,好好说、好好说。”
“娘,你别管。玉竹这小子心都野了,他阿父不在,我这做大伯的就该好好教教他,省得他镇日里尽跟一些不着四六的家伙混在一起。”斜睨了季玉竹一眼。
季玉竹倒是一直沉静,似是对这些场景对话司空见惯。
姜卫衍忍着怒意,继续开口:“小子不才,京城人士,目前是从三品武将,不知这身份足够稳妥吗?”
“三、三品?”季大伯吓了一跳,继而色厉内敛地道:“你说是就是的啦?那我还是尚书呢。”
姜卫衍转过身拿过箱笼最上层那个小匣子,打开递过去:“这是小子的八字、婚书、礼书,上面写着的内容总不会是假的吧?这可是要跟官媒到官府登记造册的。”
季大伯半信半疑地接过匣子,第一眼就看到礼书上的一行字——白银五百两!
手一抖!
顾不上看八字婚书,捡起礼书就仔细看起来。
白银五百两、良田三亩、银锁银镯各一对,棉布二十四匹、绢纱十二匹、绸布十二匹、大雁一对、三牲六畜,余下才是各种清平县这边惯例要带的各色瓜果糕点。
上回村长女儿嫁到县城富户,聘礼还不足这里一半!
季大伯两眼放光,再捡起八字婚书看了看。
确实是京城户籍。
强装淡定的放下东西:“也算你有些诚意。”半字不提刚才质疑他身份的事,想了想,“你是京城人,那以后定居清平县?”语气温和如关怀小辈的淳淳长者。
前后态度大相径庭。
季玉竹撇撇嘴。
就知道会是这样。
要不是阿父坚持把自己的八字什么的交给阿n_ai大伯保管,他才懒得理这些人。
“不,我们暂时会定居京城。”
“那就是打算成亲之后就回去京城?什么时候成亲?”季大伯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心思全在那礼金上面。
“明日就走。年内会在京城成亲。”姜卫衍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
“明天就走?”季大伯这回是真的诧异了,“怎么这么急?而且到了京城玉竹在哪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