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竹这下无语了。
这苏姨娘也太善变了吧?
姜振远冷笑:“听到没有?你就算不喜欢张尚书家的小女儿,满朝文武多少号人,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喜欢的哥儿吗?总比你随意找得这么一个来辱没我们家门第。”
姜卫衍没搭理他,转头盯着苏芸:“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的幸福不如你家老爷的面子和门第重要?”
苏芸呐呐:“怎、怎么会?这、这根本不一样啊,侯爷看重你呢,他只是让你娶个更好的。”
姜卫衍冷笑:“这亲事我认准了就不会改。你们除了能在我面前摆摆侯府架子,压根阻止不了。”返身走回茶几边上,从匣子里抽出一沓柬贴,一把摔在姜振远手边茶几上,“我告诉你们,我得陛下谕旨,现在是自成一族,我的婚丧嫁娶、吃喝拉撒,跟你们济宁侯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们要么现在滚,要么届时体体面面地过来喝喜酒!”
苏芸顿时如遭雷劈,一把扑过来抓着他的手:“怎么回事?阿衍你不回家了吗?你……”惊慌失措地回望姜振远,“侯爷,侯爷不是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吗?不是说过了就让阿衍回家吗?怎么、怎么……”话语未落泪先流。
姜振远也是一脸震惊。
徐慧依诧异地抬头看过来,眼底地惊喜简直快要明晃晃地泄出来。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你说什么?”姜振远难以置信。
“别装作没听到。陛下钦赐,金口玉言,让我自成一族,还赏下族谱一本,让我开宗立族!”姜卫衍盯着姜振远,一字一字地缓慢说道。
姜振远后退一步,直接坐倒椅上,茫然无措:“怎么会?”
苏芸抽噎着跑过去拍打他:“你不是说只是权宜之计吗?你不是说阿衍只是暂时离家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让我的阿衍怎么办?”说完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徐慧依皱眉,一脸难过地靠过来,扶起她到旁边落座,温声劝道:“妹妹别难过,兴许只是阿衍随口乱说,省得我们破坏他亲事呢。”
“姐姐!呜呜呜~~”苏芸泪眼婆娑地靠到她身上。
徐慧依眼底厌恶一闪而过,手上却安抚般拍拍她的肩。
那厢姜振远尚在震惊之中:“不可能!陛下以孝治天下,最是厌恶忤逆之人,你被除族,少说要降职罚俸,怎么还会给你赏赐族谱,支持你出族?”
确实,若不是成功搜捕私兵营,以他出卖宗族父母的行为,即使是对陛下尽忠,也得不到好下场的。
“你只需要知道确有此事即可。”姜卫衍嗤笑,“我自认不欠你们什么,你没事也别来我这里挑刺。”
姜振远反应过来:“就算你立族,我还是你父亲!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能拿下从三品宣威将军衔谓?你一句不欠我们什么就想撇开我们?”
姜卫衍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你忘记你做过什么了吗?私自开矿可是轻则夺爵入庶、重则全族丧命的大罪,你以为你为什么只得一个罚俸禁足的下场?难道只是因为你是济宁侯?要知道你这济宁侯也不过是继承下来的功勋爵位,要捋掉也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
姜振远意欲辩驳,姜卫衍接着继续说:“还是你以为是越郡王的功劳?”嗤笑一声,“不知道开矿事情出来后,越郡王待你、待侯府如何?对了,徐智渊可是给越郡王卖命的,现在下场如何?越郡王可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姜振远悚然一震!
“你做了什么?”若不是越郡王,他究竟做了什么让陛下赦了如此大罪。
姜卫衍嗤笑:“现在才觉得怕了?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全族一百多口人的x_i,ng命?”
陛下为了他儿子,原就不可能公开此事并马上处置他们,未来会如何借着由头处理他们就难以预料。
只是他把越郡王私兵一事又揭了出来,还亲自带人剿收。
越郡王私兵若是壮大并成功了,未来会死掉哪些王子王孙、甚至陛下的皇位是否安稳都未可而知。越郡王若是失败,则必定x_i,ng命不保。
而现在,越郡王的命起码是保住了。
此间功劳不可表述。
难道陛下真的只是拿一个小小的族册赏赐他吗?
不过是告诉他,济宁侯以后也安全了。
让他出族,也表示以后济宁侯再作死,就谁也救不了了。
所以他不管是因何事被出族,在陛下眼里,这必成定局。
如此弯弯绕绕,他可不会跟姜振远一一描述。
摆手往门口一指,姜卫衍不耐道:“请吧。我这小小的宣威将军招待不起你们这帮贵客。”
旁边抽泣的苏芸顿时又开始激动起来:“阿衍,你连姨娘也要赶吗?”
姜卫衍没管她,只是盯着姜振远。
跟苏芸说什么都没用,她向来只会听姜振远的话,除此之外,就是徐慧依,最后才是他的。
即使她爱他的心不少,可是她的爱太浅薄、太容易被左右了。
姜振远迟疑:“阿衍,我原不过是气你把家里的事给……如今出族已成定局,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姜卫衍挑眉:“需要什么打算?你还是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吧,别什么时候再来个灭族大祸。”已有所指地瞟了眼低着头的徐慧依,
姜振远颓然。
他是偏爱嫡幼子,但他从没想过真的不要这个儿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