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人都如粘在衣服上的灰尘,只有贺锦,像衣服上本身的纹络。洗去灰尘后,越发清晰。
或许是从来没有与贺锦保持着这么陌生隔阂的距离,俞睿宁总觉得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都要漫长。但是他的人气却着实在公司偏向x_i,ng的资源中,升温惊人。
过年前半个月,忙于录制一些晚会,终于彻底闲下来的时候,已经马上要除夕了。
过年一直是他最头疼的时候,他不会回那个家,过年的时候,家里也没法呆,因为连个钟点工都请不到,除了出门旅游,基本没有去处。
他一个多月前才刚从欧洲回来。也不想再长途奔波。
任予时过年已经有别的安排了,倒是很贴心的来帮他贴了对联,装扮了一下房间,看上去不那么冷清。
然而,有什么用呢。
往年,有时候他出门,有时候,贺锦来救场。今年,真的无处可去了。
年前的工作全部做完,俞睿宁蒙头在家睡了一整天,找了家便利店吃了快餐,去看一个画展,是经常合作的摄影师办的,年关时候,展馆竟然异常火热,他到门口的时候有点后悔了。
但是朋友在门口等着,带他走的员工专用通道。
朋友有点歉意:“真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么多人,撞了馆里一个外国文物展,虽然收费不菲,但是也没拦住现在大多数文艺爱好者。”
俞睿宁笑了笑带上帽子,压了压帽檐:“人多是好事啊,我没什么,习惯了。”
刚转进走廊,没想到迎面碰上了唐励行。
俞睿宁一愣,看见唐励行一行三四个人,便也招呼都不准备打了。正准备低头走过,却还是被唐励行拉住:“怎么,连问候都欠奉了?”
站在唐励行对面的人眼神怪异的打量着俞睿宁,“这位是?最近比较火的……俞睿宁?”
唐励行点点头,却对那人笑说:“没礼貌。”
那人伸出手:“失敬了俞先生。”
俞睿宁只礼貌x_i,ng的握了手,就准备离开:“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那人盯着俞睿宁的背影,若有所思,回头对唐励行说:“终于见着庐山真面目了。于公于私,眼光都可以啊你。”
唐励行苦笑:“是我舅舅教得好。”这句话倒是真的一点都没错。于公于私,俞睿宁可都算是带着贺锦的烙印。
那人拖着尾音“哦”了一声,“可惜了,白便宜了你?”
唐励行:“胡说什么。”
那人有些嘲笑的意思:“不好追吧。看样子,不怎么待见你啊。”唐励行只无奈的笑而不语,算是默认。难得在友人面前露出一种挫败的神情来。
这次友人在展馆里小聚,徐之尧也难得来了,却是一行人回到待客厅的时候才到,刚好与俞睿宁没有碰到面,徐之尧是从听几位友人口中得知俞睿宁的。
徐之尧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还以为唐总这样的x_i,ng情,只等着人来追才行呢。”
众人起哄:“当年是你追他么?”
唐励行接起话:“不是,也是我追。”唐励行这话倒是没错,他心气虽高,遇到喜欢的人却也不爱端着。
徐之尧看着他那张脸,笑说:“看来还是没开窍,你不会追人,只会把人放在身边,尽一个恋人的职责。恋人对你来说,像一种职位。你懂我说的意思么?当初是我,算是两情相悦,现在遇到这位,怎么样,头疼吧。”
唐励行拿起杯子碰了碰徐之尧的杯子,莫名其妙却别有深意地道谢:“谢谢。”
徐之尧只笑说:“祝你好运。”
晚上吃饭的时候,倒是徐之尧主动问起关于俞睿宁的事,两人早已经不再耿耿于怀当年,徐之尧有稳定的同x_i,ng婚姻。
唐励行实话实说,徐之尧有点惊讶之余,叹气:“还真是难办啊。”
唐励行似乎是在总结俞睿宁的x_i,ng格:“轻不得重不得,我已经搞砸了一次了,到现在还恨我呢。”
徐之尧突然问道:“喜欢他什么?一见钟情?”
唐励行想了想:“第一次见,只觉得阳光可爱,跟我妈和舅舅一起吃饭,把长辈哄得高兴,还叫我哥哥,可人疼,后来又发现,这笑脸后,竟然这样辛苦,对我舅舅爱而不得,在舞台荧屏上很独,在圈子里又不会长袖善舞,一步步走到现在,又觉得心疼。”
徐之尧点点头:“这么听来,你要打破他这一套自我封闭x_i,ng极强的生态系统,不会太容易啊。”
唐励行笑说:“已经黔驴技穷了。”
徐之尧也笑了:“人啊,总是有破绽的。”
唐励行:“是啊,我知道,他所有的破绽就是我舅舅。”
徐之尧想了想:“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有点太损了,还是不说了。”
唐励行笑说:“千万别说,我怕我一个控制不住万劫不复了。”
唐励行还是有心,特意问了贺锦,俞睿宁往年过年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贺锦说大多是一个人,没见过他的家人,也没听他提起过。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唐励行一早到了俞睿宁的小区门口,才给他打电话,俞睿宁或许是没睡醒,还没来得及看是谁的电话,就接了起来,模糊的嗓音里,透过电波还带着股逶迤的起床气:“喂……哪位啊……”
唐励行听得耳朵都有点酥:“是我,别挂。”
俞睿宁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才重新有了声音,却比刚才冷了许多:“有事么。”
唐励行感觉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