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想好。
杜颖长叹一声,沉沉睡去。
榆木篱丛,青草印痕,红尘一笑三千丈,五四胡鹏自海来。在一座石像面前,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韩夜,莫轲,林风。
那石像人头鱼身,鱼鳍无比巨大,像展翅飞翔的翅膀。人脸雌雄莫辨,分不清是貌美玲珑的女人还是威武雄壮的男子,它的嘴抿着,空洞而迷茫的眼,无比讽刺的注视着比它矮了大半截身子的人。
“莫轲,你不要这样,你人不丑还会照顾人,怎么会喜欢男人?”韩夜的表情很是惊讶,“你说上铺睡着麻烦,我才同意咱俩挤一挤的,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居然……”韩夜牙齿咬了半响,觉得下流谈不上,肮脏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恶心有点伤情。
“这也太变态了。”他盯着莫轲的脸,嘴里一松,让心里的话顺畅的说了出来。
“小夜,我真的喜欢你,我找过女的,可那没用啊!”莫轲的眼睁的大大的,漆黑的眸子漾起了无措。
“好,就算你是同志,那你找别的同志不就行了呗,干嘛要给我说。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心里会对你产生一种下降的情绪。”韩夜恼恨。
“下降?你说得可真婉转,你怎么不说下贱呢?”莫轲唇角竟露出一丝笑容,“下贱才是个实在的词啊!”
“你……”韩夜感觉心疼了一下,一闪而过,“就算我知道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待你,可别人呢,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你?”他见他的神色不为所动,继续劝导,“你母亲是个敏感的人,一点小事都要大吵大叫,你就不怕她的神经太脆弱而受不住吗?好,你先不要说,听我说完。你这会儿肯定会想她会过段时间想通,因为人在情绪不稳的时候,需要时间的流逝来压抑内心的痛苦。她需要克制,需要忍耐,需要容忍。可过段时间,要多长,三天,一月还是五年?就算她想通了,可她成了个六十岁老太太的时候,看见别的老人在逗弄孙子孙女,她心里又会怎么样?你这会儿也许在想可以领养一个,先暂且不说领养的过程麻烦,申请能不能通过,可孩子长大懂事后,他接触的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相互结合才能生孩子的世界,班里要是举行个父母双方都要来参加的活动,怎么办?我相信你会爱孩子,可你不能左右她的思想对不对?而且,你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我知道你会说不在乎,可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小夜,你以前就对我说过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待,自己的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别人只是推加了一点动力,日后的生活还是要毫无拘束的过。我的心摇摆不定,但我的灵魂很诚实。每当我的思绪在漫无边际的沙滩浪迹天涯时,除了与沙漠相依为命的骆驼,就连风儿喊的都是你的名字。爱神也许s,he错了靶,与我相连红心的那簇箭尖恰恰勾连了你的衣襟。我明白你的逃离,可一旦离开,你只会丢失一块碎布,而我……”他揪住衣领。
“我的心会鲜血淋漓。”
他一步步靠近他,“会很痛,很痛啊!”
那分不清男女的石像静静地立着,似一个倾听者,一字不落的听完了他们的话。石像也不知道自己被建立了多长时间,总之很漫长很遥远。
漫长的看了三千年的雨落成滴,化气为云。遥远的像日间云、晚明月永无相聚。
石像想今天真j-i,ng彩啊,在这个地方,它看了太多的男女情、事,有女子偷约情郎被家人发现领回去的,有男子因碌碌无为娶不到心仪的女子对天大吼的,有女人夫死再次遇到良人,像出嫁的新娘喜极而泣的,有男人老发鹤颜再娶娇妾的,有老夫老妇入土为安的,有青年少女对天盟约的,有小儿与yòu_nǚ你做青梅我为竹马的。
嗯,除却悔事,它见过的伤□□真的太多了。
却唯独不像今天这么令人落泪。
石像日吹雨打,哪有世人酸酸涩涩的泪啊,它眼里意思意思的滚出了小半把沙子。
继续看吧,看能不能再滚出一碗来。
“莫轲,你要是还想着我的好,就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韩夜捂住耳朵,力图让他看清。
“我不能不说。”莫轲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再说下去了。然而无济于事,他的脑子万字奔腾而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往外挤,似乎挤不出来它们是不会罢休的。
“我母亲从小对我就不好,她坚持认为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用心,才令自己的妹妹不见了。每次看见安安的照片,她都会哭,会骂我。我记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他说我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人心,故意丢掉安安,好独享宠爱。她气疯的时候,什么滚,不要回来了,无赖,贱货什么话都说。渐渐的,等我大了,她很少说了,只会用沉默来谴责。大概就在那个时候,我对女人产生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不,应该说是一切雌x_i,ng动物,就好像我不喜欢家里养母狗。”
韩夜的手慢慢松开,静静地听着。
第26章 噩梦
“真的,你也说我长得不赖。初三收到第一封情书,我没有像一个青春勃发的少年一样兴高采烈,给这个看看那个夸夸,而是觉得烫手的硌人。毕竟是第一次收到,心里还是好奇的,忍不住拆开了看,还没看到第三行,我就觉得自己要吐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反胃的。”
韩夜情不自禁的想起在一个安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