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张毛毛点点头,一脸肯定的样子,“那博光师父的妹妹还好吗?上次见到她的状况,情形不容乐观的样子。”
要不是开着空调,谢言觉得汗水都要从衣服里渗出来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到底是提琴师还是审讯员啊?步步紧逼,搞得谢言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王主任的医术高明,卓玛妹妹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好很多了,现在甚至可以下床走路了。”
谢言有意识地省略掉了祝敏卿在其中的功劳,她不想再在张毛毛面前提起她了。这个女人的洞察力实在太可怕。
“这么厉害啊!”张毛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波一转,一只手搭在谢言肩膀上,问:
“那你的祝老师知道我的存在吗?”
此时,张毛毛离谢言的距离不过五公分吧。谢言能清楚地看到她长长睫毛下,倒映着自己紧张的表情。
“我…”谢言转了转又浆糊了的脑子,想不到一个j-i,ng妙的答案来,“我就说的是朋友啊。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想我说啥?”
“当然是朋友啦!你以为我想你说什么?”
反问得谢言哑口无言。一轮文字游戏下来,谢言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载不动负荷了。她焦躁地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要往哪儿走。尴尬地立在原地,又不敢低头去看张毛毛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馋馋从张毛毛怀里跳了下来。后腿站立起来抱住谢言,一副不想她离开的样子。
“馋馋放开我!”谢言想掰开缠住她的狗爪子。不想和狗抗力,反而被生生地按回了沙发里。
张毛毛笑了起来:
“它挺难得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亲近。”
谢言摸了摸狗头,心想:你主人要是像你一样这么坦率就好了。跟她说话,心脏病都快给吓出来了。
“那什么。狗,帮你接回来了。东西你也收拾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好,你走吧。”张毛毛回答得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谢言楞了一下,立刻恢复平静:
“馋馋乖,我要走了,下去。”
然而狗像是听得懂大人说的话似的,一个劲儿扒在谢言身上,不肯撒手。任谢言如何试图推开它,它就死皮赖在谢言身上趴着,不放爪。
“你是狗,还是树袋熊呀!啊?”谢言无奈地看向张毛毛。
张毛毛耸耸肩,只得起身,亲自动手,试着将挂在谢言身上的狗抱走。然而,馋馋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要谢言离开。张毛毛刚把它抱起来,它就开始拼命扭呀扭,想要挣脱她的怀抱,重新跳回谢言身上去。尽管母狗狗的体型不大,好歹也有几十斤。胡乱扑腾着,张毛毛抱不住,差点被它拱倒到地上去。好在谢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接住。两个人搂着狗,又重新摔回沙发里。只是狗见目的得逞,“嗖”一下窜下沙发,甩了甩一身飘逸的卷发,走了。留谢言抱着张毛毛,一动不动僵硬地躺在沙发里。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那双生动的大眼睛,在微微上翘的眼线下,无需任何言语便自带着深情。谢言不敢直视,却偏又挪不开视线。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一刻谢言的耳畔像有一扇大门向她敞开的声音,朦胧的白光向她发出诱惑的召唤。她被脑海里划过的某种可能吓得一激灵,不觉收了收手臂,却发现反而将对方拥得更紧。感官变得迟钝,唯有嗅觉敏锐得让她能清楚闻到对方嘴唇上的味道。谢言听说现在流行橘色,可她偏偏更喜欢张毛毛唇上娇艳欲滴的大红色彩,让她有一种心跳加速的快感。淡淡的皮革香携带着苦艾酒的青绿,是谢言从来没有品尝过,甚至领会不得要领的气息。浓郁中带着清醇,放肆却不放纵。原来香水还可以有这样的搭配。她的身体只消再往前靠一点点,就能知道那味道是苦还是甜。心脏像擂鼓一样敲打着耳膜,咚咚直响。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好,一点点,一点点…
第12章 十二
在为房子购买家具的过程中,谢言逐渐感受到她和徐立之间的差距。没有冰箱和洗衣机,谢言问徐立的购买意见,她回答“我不需要,你自己看着办”。没有做饭的锅碗瓢盆,她同样回答谢言“我也用不着”。难怪徐立觉得没有必要装修房子。因为对她而言,那就只是一个睡觉的寝室。谢言不禁感叹,家里有三个佣人的生活和贫民的差距尽然如此之大。不仅可以不用自己c,ao持任何家务,连吃饭也是有人做好了,顿顿送过来。隐约体会到了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对生活的不同认知,谢言提醒自己学会理解,学会接纳。后来的事实证明,徐立确实从不在家吃饭洗衣。因此,谢言给自己买了一套便宜的锅具和家用电器。
“适应新环境吗?安顿下来了吗?”是现在几乎每一个见到谢言的人都会问她的问题。谢言除了点头道“好”以外,便没有更多的回答。谢言渐渐接触到公司更多的人后,发现大家都很喜欢徐立。谁会不喜欢活泼开朗,好看又有钱的皮囊呢?而徐立看上去也很为团队付出,各种日常活动都会出人出力地参加,使得大家都说她是完美诠释了“比你有钱的人还比你更努力”的真理。因此,就算生活中的徐立给了谢言全新的认识,谢言对此也只能装在肚子里,哪怕对祝敏卿也不敢说出任何不利于团结的话来。处理人际一向是谢言欠缺的能力。既然徐立和她不是同一类人,两人相处无事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