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保护好身边的人,还有她自己,她要和夏清走过一辈子的。
冯显跪在地上,等着听令,只见姜惠敏目光遥遥看向养心殿的方向。
“你见过那种红色药丸的吧?”她问。
“奴才见过的。”
“你让人暗中制作一枚药丸,外观看上去和赤草毒没有区别的那种。”
冯显虽然不知其意,但还是应诺。只听姜惠敏继续说道:“潘桂手上那枚药,本宫会让人拿过来,”她冷冷一笑,“这么好的东西,若是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潘桂这几日在宫里暗搓搓琢磨,怎么给姜惠敏和夏清下毒,她并没有机会接触到景春宫的饮食,莲月对她早有防备。
眼看着和周梁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今晚要去城门口一趟,傍晚她正要出去的时候,莲月却突然进来了。
“这是要去哪里啊?”莲月看她要出去,貌似无意问道。
“奴婢,奴婢想去浣衣局取衣服。”潘桂眼睛四处张望,明显有鬼。
莲月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景春宫的衣物好像不是你管的吧。”
潘桂是随口编的理由,被莲月戳破,她焦虑地捻着衣角,只听莲月厉声道:“在景春宫就老老实实干活,少投机取巧,还不快去扫地!”
潘桂吓得忙退去一旁干活,莲月进门查看,其他小宫女一个个都低头干自己手上的事,不敢抬头。
转了一圈后,视察了一下小宫女们手上的活,莲月转身离去。
潘桂不知道,她抽屉里那玫药丸,刚刚已被人偷梁换柱了。
宫里平时洒扫工作枯燥无比,潘桂自从被姜惠敏收拾后,大家都知道皇贵妃不喜欢她,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潘桂更觉郁闷。
她在那边擦拭柜子,就听一旁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
“我听说皇上从不到咱们景春宫来,皇贵妃怎么还那么得圣宠,这些年地位不衰。”
“谁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连我们选秀他都没出来,都让皇贵妃主持。”
“我和你说,”另一个小宫女用手挡着,小小声道:“听说咱们皇上现在根本不行了,没几天的日子了。”
“你可别瞎说。”另一个小宫女连忙四下张望,“这要是被听见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潘桂别的没听见,倒是听清了那句话:皇上从不到景春宫来。
她之前寄希望于被皇上发现,她在景春宫洒扫,肯定没机会见皇上了,唯一希望就是指望皇上来景春宫看见她。
她甚至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想今日才知道,皇上从来不到景春宫。
潘桂仿佛泄气皮球一般,再没了希望。
但她已经答应了周梁的事情,还得想法子除去姜惠敏,这个任务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潘桂忧心忡忡,一瞬间竟有些后悔进宫,后悔听了周梁的教唆。
如今她在深宫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了任她发脾气的潘氏,有的只是一个个势利眼的人。
她捏着帕子,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春宫里,夏清正拿着那玫红色药丸,“这就是当初害死三皇子母亲纯嫔的药?”
“正是。”姜惠敏把药丸收起来,“也不知这东西害死过多少人,这么好的东西,千万不能浪费了。”
“姐姐是想……”
“养心殿。”
夏清瞬间知晓了姜惠敏的主意,是该送那位皇上走了。
“姐姐可做好完全准备?”夏清握着姜惠敏的手。
姜惠敏注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她是那么年轻,如果放到普通家庭,她应该是刚刚要出嫁的年纪,和闺中姐妹一起憧憬着婚后美好的日子,可如今,她即将和自己一起面临血雨腥风。
她摘下手上长长的指甲,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用指尖轻轻抚摸夏清的脸颊,再一点点移到耳畔处,帮她整理碎发。
夏清不知道姜惠敏为何突然这样,只听那人轻声说着,“我已经安排了车马,今晚就送你出城暂避时日,外面宅子里有大笔财产,我已让人转至你的名下,等我这几日处理好宫里的事情后,会再接你回来,如果……”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夏清这才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反应过来后,她眼角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姐姐是要赶我走吗?”
她声音哽咽,姜惠敏想替她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她试图解释。
“我是不可能走的!”夏清哭着喊了出来,“姐姐今日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夏清一人,姐姐觉得你走了,我便会独活吗?”她无力地锤在对方的胸口,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衣襟上,“你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走,你是要让我为你守一辈子寡吗!”
姜惠敏的眼角也流满了泪,她紧紧抱着夏清,“我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你出去等着我,一切都布置好,不会有问题的。”
“既然不会有问题为什么要让我走!”夏清怒吼。
姜惠敏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坚决的模样,她知道夏清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实际倔强得很,她颇为无奈,不知该怎么做。
夏清眼含珠泪,目光望着姜惠敏,一脸的坚决,“我会留在宫里,和姐姐一起,无论结果如何,我与你生同衾、死同x,ue。”
生死自有天命,但不管老天如何安排结局,我与你,生同衾,死同x,ue。
姜惠敏看着泪流满面的夏清,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两个人正说着的时候,外面冯显突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