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有小珊咬着嘴唇力不从心的模样。
珊,有什么你就说!
嗯,我说两句。其实把握上问题不大,beyond 是咱们在酒吧的招牌,我相信头儿没有问题。但酒吧是酒吧,现在这是c,ao场,多空旷,而且台上那些破设备,那破扩音器,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别逞强,一旦搞砸...
不行,我们得搏一回,牛b不是靠吹的,火车不是靠推的,咱们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拼一拼?就算砸了总比试都不试得强!康健说。
小珊听康健这么说完,又望望我,她说,那行,大家都豁出去了,我也豁了!
一组健美c,ao结束就轮到我们节目,这个时候小晏出来报幕。.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这天晚上她那么漂亮,她读着文文刚刚通知的表演曲目,还为我们乐队作了小小的介绍,我突然觉得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自己心清气爽,那种感觉似乎之前也有过,就像那次她拖着我的手在这里跑,她在台阶上像小兔子一样蹦,死死抱着饭盒说人回饭到...
是小时候的小烙印酿成误会吗?慢慢积累,然后打成死结,到底是我太坚持己见太固执了?
那她为什么会讨厌我?她说她瞧不起我,说我是寄生虫,我是不是真的是寄生虫?
文文说这场晚会用谁不用谁,校长金口玉牙。她真的没有报复我吗?
看到小晏的那一刻,这天晚上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偷偷把之前跟她发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小动作,包括几次她从我旁边走过,全部想了一遍,从我的内心深处就有一种喜悦感油然而生,也不是高兴,那是一种特别微妙特别奇怪的心情。
朱楠站在我旁边嗲声嗲气,就是吴孟达演喜剧电影里一贯擅长的怪声音。发言之前朱楠还摸我肩膀,她说,你看见没,现在台上那个就是让男的无法抗拒的女的,女的都为之心动,季晏太美了,简直就是年轻的苏菲玛索,是芳芳,怎么看怎么纯情,于是在黑灯瞎火的晚上,在巴黎街头的巴士上,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子,让亚历拔足狂奔,她砸开那面玻璃墙,穿破爱的隔阻,他们深情拥吻,那么地长久,不是一般地缠绵…
朱楠特投入,我倒一句没听懂。我说,什么东西?
朱楠往我身上一靠,说,什么什么东西?电影《芳芳》呀!
我用胳膊肘把她拐开,我说,你是不是软骨病,你是吴孟达,我可不是周星驰,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这么一拐,朱楠清醒不少,她挠着头赖嘟嘟地说,c,ao!你懂不懂艺术?你倒是看过苏菲玛索演的芳芳没?你没看过《芳芳》根本不会知道,哎呀,那真叫一个好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哎呀,季晏太像芳芳了,季晏头发短罢了。
我白了朱楠一眼,光听过李春波的“小芳”,谁是索菲玛索呀,什么《芳芳》真就没看过!
我望了望小晏,她刚刚介绍完我,正在介绍文文呢!
我本来以为朱楠已经嗲完了,哪知道她还没嗲完,又靠我身上,说什么她梦中的法国,有巴黎浪漫的风情,有艾菲尔的铁塔,塞纳河的流动,那些都是美得令人惊奇的,在心灵上唤起瞻望的,什么什么的…问我都知不知道。
朱楠经常这么嗲,动不动就靠你身上跟得了软骨病一样。我又拐了她两下,我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别吵好不好,你听,介绍你了!
可能我的劲儿太大,朱楠恼羞成怒,她说,我c,ao!你不知道你拐我干嘛!
朱楠简直是疯了,跑到我面前如此大胆地透露对法国多了解,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柳仲,柳仲一准给她上爱国政治课。柳仲那可是我们系里出了名的“爱国”,上回看见我穿了件adidas,愣是让我听了一晚上的八国联军,什么不平等条约,4亿5千万两白银什么的,弄得我**都衣服穿了。
我准备把朱楠痴迷法国的消息也告儿柳仲,到时候就轮到我质问了,问她知道不知道当初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法国也有股份在里面,我c,ao!不知道吧?不知道我就拐你!呸!能怎么着吧!
我正想着,文文过来扯我一把,她说,做梦呐?到咱们啦!说完昂首挺胸,我看见康健走在最前面,那家伙,雄赳赳的!
当我们意气轩昂地朝舞台进军的时候,我强烈感受到我们绘画系所有小尼姑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她们的掌声是不遗余力的,我听着那持久密集的掌声,看着擦肩而过的“六样年华”,我看到这六个民工各种的高视阔步和各式的轻蔑眼光,总体来说,就是属于那份打了胜仗捉了生俘凯旋而归的盛气凌人。看得出来,她们此时稳c,ao胜券的心情就宛如常人的**道一样畅通无阻。
从下面到台上至少也有十米远,不知为什么感觉是那么短短的几步。
——当我真的站在那块破地毯的中央,当我看见台下一片黑压压的时候,我的心不免一阵紧张。摆稳三脚架,大家各自就位,文文把已经调好的吉他传过来,我伸手去接,余光恰巧看到小晏,她端坐在主持席上正望着我,她的脸上有一种不露痕迹的微笑,她的拳头悄无声息地窝在胸口,食指与上身成为九十度指向我,当确定这个动作被我看到,她又收回了食指,立起了大拇指。
这个手势我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但她在台下,我在台上,我无法做出回复。
兴许因为在上台之前没有得到谁的肯定,所以当我看到小晏这样感情含蓄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