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天翊一开始的设想方向就是错的,他以为他是竞争对手的间谍,以为他对天翊集团的机密文件感兴趣,并且在一次次的试探中放松了警惕,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可能真的没有恶意。呵呵!
——一个知道这个世界并非真实的人,又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他一定有更大的、甚至超出他想象之外的企图。
但是,那怪物说得没错,他的确没办法伤害白梓辰,所以……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周天翊目光冰寒,任凭冷风拂面,用车载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挂断电话之后,他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不止白梓辰,今天他叔父和堂弟给他使绊子的事,也必须立刻处理了。
第二天一早,周天翊就电话通知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文件已经发到你邮箱,名单上的人,让他们去财务部领三个月工资,立刻收拾东西走人。你派几个人看着,除了他们的私人物品,公司的材料和物品,一律不准带走。”
他的叔父周彪和他堂弟周天良从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年私自挪用公司款项炒股、赌博,在各个部门安c-h-a亲信,和开发商合伙坑自家钱……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做过,但看在他们好歹是一家人的份儿上,这些小打小闹,周天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这次,他们胆敢在开拓欧洲市场的关键谈判上使绊子,他也就没必要再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商烨华的办公桌上堆满过期□□,正在百无聊赖地整理,听到周天翊打电话,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同室c,ao戈,兄弟阋墙?”
周天翊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商烨华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会儿大概有好戏看了。”
周天翊:“……”
有好戏看是一定的,以他叔父的x_i,ng格,不过来闹闹,就相当不正常了。但是究竟谁才是真正看戏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果然,命令下达之后不到半小时,周彪就直接杀过来了,何叶拦了一下没拦住,被他直接冲进办公室,把办公桌拍得山响:“周天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父亲去得早,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叔叔的没亏待你吧?集团发展得这么好,怎么也有我一份功劳,你这是过河拆桥!”
“叔叔,”周天翊等他吼完了,这才笑眯眯道,“您这就冤枉侄子了,我哪里过河拆桥了?该有的股份、分红,我从来没有少过叔叔的吧?我把分公司交给堂弟代管,他没有经验,经营不善,我拨款给他填窟窿,说过他一句什么吗?”
“……”周彪的气势弱了不少,“那你也不能把公司的老将说解雇就解雇,他们没少为公司出力,你就不怕寒了职员们的心吗?”
“我解雇他们是因为他们工作失误,险些给集团造成巨大损失,和他们是新人老人没关系,”周天翊拿出一份打印的表格,“闵斐,资深德语翻译,昨天称病在家,结果我派去‘看望’他的人却说他喝得大醉,半夜才搂着小姐回来。无辜旷工,险些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我该不该追究责任?刘江,外贸部负责人,我早就让人通知过他,昨天下午要接待德国来的合作伙伴,让他准备好翻译,他就是这么准备的?还有李鸿儒……”周天翊一连念了三四个人,都是工作中出过‘失误’,或者贪墨过公司资产的人,念完之后,抬头看着周彪:“叔叔,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周彪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瞪着他,胸膛不住起伏。
周天翊却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目光冷得像冰:“还是说……这些人都是叔叔安c-h-a在集团的亲信,他们做的这些事情,都出自叔叔的授意?”
“当然不是!”周彪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我就说嘛,”周天翊笑了起来,“叔叔一向疼我,又怎么会害我呢?我知道叔叔是为我好,怕我寒了公司职员们的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没有提前知会叔叔一声,是侄子的失误,现在既然一切都清楚了,那么叔叔也别生气了,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的。”
“你……”
“小辰,去送送。”
在旁边看戏看得痛快,不料却突然被卷入风暴中心的商烨华:“……”
“怎么,连老板的话都不听了?”周天翊笑眯眯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打电话跟秦琴阿姨说,你好像对总裁助理这个职位并不满意?”
商烨华:“……”
周天翊从小学习好、懂事又能干,年纪轻轻就撑起偌大一个集团,是秦琴眼里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儿”,再加上这些年他办事从来靠谱,秦琴几乎对周天翊相信盲目地地步。如果周天翊真的这么说,秦琴绝对不会以为周天翊挑剔,只会认为他消极怠工,说不定还要再他耳边叨叨一百遍“嫁给周天翊的108种好处”,就好像他不给周天翊做助理,不想方设法留住周天翊的心,就会被那些莫须有的狐狸j-i,ng乘虚而入一样。
他没和周天翊“上床”的时候,秦琴简直恨不得把儿子打包送上周天翊的床。可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秦琴又开始担心煮熟的鸭子长翅膀飞了。
简直无时无刻不在c,ao心。
真·亲妈。
所以商烨华不得不站起来,笑着对周彪比了个“请”的手势:“我送您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周彪刚在周天翊那儿吃了瘪,满胸腹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