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客栈掌柜,明明之前表现的市侩贪财又怕死,结果他住下来才不过一个月,那掌柜居然开始使唤起他了,偏偏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儿。毕竟对外说他是那掌柜的侄子,穆元也不好拒绝。等到没人找那掌柜算账的时候,那掌柜又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实在可恶!
记得跑堂小二说过这掌柜的名字,好像是叫林……福贵?
啧,是个好名儿,之前父亲围猎时给自己捕的一只红棕色皮毛的狐狸本来要起福贵这名儿呢,结果硬是被宫里那位给讨走做了狐裘。
记好账,林西吾散漫的伸个懒腰,一撇眼就看到倚墙发呆的穆元头顶上悬着‘父亲若不是为了他有条活路,也不会……’一排金字。
林西吾很没良心的在心里计算着,若是这些字是真金的话可以兑多少银子。
见穆元神色越来越落寞,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多少要尽些监护人的义务。
林西吾弯腰从柜台下的空酒坛里扣出一块儿碎银子揣身上,而后从放折扇的玉架上挑了把竹骨扇,素色的扇面上一面写了逍遥二字,一面写了人生。配着洗了多次早已严重泛白的灰衫,没了先前公子哥儿的气质,反而有种穷酸书生的感觉。
正招呼客人的林二见状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别人不了解林掌柜,他还能不了解?这样子分明是要去和卖零嘴儿讨价还价买些便宜吃食。
果不其然,林二的重鼻音刚落下,就见得林掌柜晃了两下扇子,只抛下一句,“林二你先守店,我出门溜溜。”就迈着端正的小八字步头也没回的出了客栈。
还好卖零嘴儿的铺子离客栈不远,不然非得把他烤化不成。虽说太阳很大,但却影响不了林西吾搞价成功的好心情,顶着太阳拿着新鲜的果脯蜜饯坚果干儿,林掌柜哼着小曲儿得瑟的回了客栈。
走到半路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大热天穿黑衣的人牵着马问路人,隐约间听到客栈二字,想起客栈里的穆元,林西吾右眼皮一跳直觉告诉他要糟!连忙提着零嘴儿一路小跑回去。
刚到客栈门口就听见后面渐近的哒哒马蹄声,客栈里没了之前吃饭的客官,连林二和穆元二人也不见踪影。林西吾当下有些着急的喊了两声,听到林二回应的声音算是松了口气,把东西放柜台上,声音像是从后院传来的。
“掌柜的?”“请问店家在吗?”
林二的声音和陌生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林西吾本来复位的小心肝又悬了起来,僵着脖子扭头先朝林二那边看去。只见矮一截儿的穆元半眯着眼,直挺挺的站在林二后头,果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林西吾只觉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咽下不是吐出来也不是,都不能让他安生的走完剧情吗?
突如其来的混战开始了,一对二,战斗力和年龄不成正比的穆元对二黑。林西吾和林二就在一旁瑟缩着围观,顺便吃完了刚买来的零嘴儿。
嗯,我方穆元斩杀敌方二黑完胜。
刚刚已有不少人看到这俩热天穿黑衣的男子询问客栈。若是被人看到这传说中的凶杀现场,那过一会儿大概整个福祥县都会流传着……
‘震惊!福祥客栈的十来岁孩童竟如此残忍,凭一己之力残杀了前来住店的两位黑衣男子。’
或者再严重些……
‘福祥客栈乃是一家黑心店,专门谋害外来住店的客官,那r_ou_……’
想着可能会传开的流言蜚语林西吾情不自禁的对着地上的两具死尸笑出了声。
正拿布巾擦拭ji-an在身上血的穆元和盯着死人发呆的林二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掌柜。但看到面色泛白,鼻尖上不知是吓得还是热的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的林掌柜,又觉得的是幻听。
等穆元和林二转过身后,林西吾暗暗的拿袖子抹掉脸上的汗珠,差点把自己辛苦维护好的人设给毁了。
林西吾认真思索起接下来该怎么办,大概是因为他代入的是个小角色和穆元这段经历缺失的缘故,天道编辑给的信息上没有过多的提示接下来的具体走向,只能靠他朝感觉的大致方向摸索着。
这俩黑衣人死去那是木已成舟,现在要考虑的是倘若官府来查,那一没出身户籍,二没报备入县文书的穆元铁定要露馅儿,而他也不能临时伪造个。
客栈里现在是满地的断凳碎桌,林西吾有气无力的问:“李叔还在后院厨房?”
打斗声这么大,只隔了道门的后院肯定听的一清二楚的。
穆元拿布巾擦过身上的血迹后,坐一旁擦竹里剑沾上的血,头也不抬的回道:“李叔家里有事,你刚走他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竹里剑是王公公来的时候拿的那根拐杖,记得王公公离开引追兵的时候带走了来着,后来不知怎么又回到穆元手里。
林二蔫蔫的朝林西吾问道:“掌柜的,我们是要被抓去吃牢狱里的馊饭吗?”
林西吾摇摇头,看向穆元,心里有些摸不准。突然瞄到门槛旁空酒坛里的干艾叶,灵光一闪,快步走到柜台旁拿出一小袋子银钱,小心翼翼的分成了不均等的四份,再把其中一份放回小袋子里。
“二你拿着这些,这个袋子里的给李叔送去,就说我们回老家避暑。剩下的去买辆马车停后院小门那里。”林西吾把分摊好的两份银钱递给李二,而后又朝穆元说道:“小元你收拾下东西我们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