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患林西吾此时正乖乖躺在后厅软榻上看涂欢熟练的泡茶动作。
和他只是简单的煮水冲开不同,涂欢盘腿坐着,专注的做手上的动作,烫壶,倒水,置茶,注水,倒茶,分茶一套动作下来,流畅,又赏心悦目。涂欢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又很白。林西吾知道他右手指腹有些薄茧,约是因经常弹琴生的。
涂欢在生气!很气!
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把刚沏好的茶水全倒了,又重新温水再沏一遍。一连沏了三遍都没听那捕快开口说话。涂欢不满的抬头看,却见他正拿着本蓝皮册子看的入神。
涂欢端着再次沏好的茶水起身:“好看吗?”
林西吾皱眉道:“嗯,辞藻华丽但不属实。”
林西吾坐起身给涂欢腾个位置,示意他坐下,而后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故事纯属虚构’的蝇头小字笑着说:“也亏的他标明不是真事,不然我非得扒出他教训一顿。胆子真肥,这都敢写!”
涂欢的气儿突然没了,小心的避开林西吾身上的伤口,倚靠着他低声念道:“苏公子到约定地点时,见小姐她身上露水甚浓,显然是久候多时。顿时心生怜惜,忍不住唐突上前握着她纤纤如嫩荑般的手,柔声道……”
合上书,林西吾轻握起涂欢的手,十指相扣,半是认真半调笑接着道:“柔声道,苏某何德何能,得你垂青。”
涂欢只觉得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厉害,明明刚认识时他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呆子。
林西吾从涂欢手中接过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把空杯子搁一旁,温声问:“小欢~我不在时你做了些什么都和我说说好不好?”
涂欢直起身帮林西吾解开束着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辰逸离开的那天,吃饭,出门买话本,看书,睡觉。”
林西吾轻轻‘恩’了一声,枕着涂欢的腿半眯着眼,十分享受被捋毛。
涂欢接着道:“第二天,吃饭,看书,吃饭,睡觉,看书,吃饭……”
“对了,下午遇到个冤大头花五十两买了我试手时随手刻的木雕~”涂欢声音里不免带了些得意。
“小欢真木奉!”林西吾闭着眼抬胳膊摸摸大腿主人的脑袋,以示夸奖。
涂欢低头看着林西吾,闷声说:“那……辰逸不做捕快了吧,我赚钱,你看铺子。”
“嗯,那小欢可要努力了。”
“做捕快很……啊?”本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涂欢瞪大眼睛盯着林西吾,以为听错,不确定的又问:“辰逸是同意了?”
林西吾睁开眼,对着涂欢点点头,笑道:“本捕快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让小欢守了寡怎么能行。”
涂欢感觉眼睛有点泛s-hi,明明没吃蜜饯,嘴里心里却甜腻腻的,“好!”
说出口的话竟然还带了一丝哽咽。
林西吾见涂欢眼红红的像是要哭,顿时慌张了起来,起身半抱着他:“小欢别哭啊,咱不守寡啊!”
听到这话涂欢破涕为笑,瞥了他一眼,笑骂道:“呆子!”
林西吾却幽幽叹口气,抵着涂欢的肩膀说:“马上到皇上生辰宴了,宴会前后一月不得申辞,递交辞书批下来又要一月,这样算下来要到仲秋了。”
涂欢小心翼翼的回抱林西吾,在他发间蹭了蹭,带着鼻音安慰道:“没事~不着急,你可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到时定要带你去看据说是梦中水乡的江南……”
第二日果然不出所料的下起了朦胧雨,早起时还响了几声闷雷,雨下的不大,像是随时停的样子。
林西吾发现宣纸上之前简单勾勒的人物线条已经被补全,不过画的不是涂欢,是苏捕快,画上人身后还多了条猫尾巴。
“原来小欢有这种癖好。”
小蜜蜂涂欢袖子lu 的高高的,拿着j-i毛掸子正收拾房间时,突然听到自己名字,迷茫的抬头看向林西吾。
林西吾手指描着画纸上的尾巴,戏谑的说:“小欢想试试吗?”
“不想!”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却止不住乱飘,一想到辰逸躺在自己身下娇羞的样子……生生打个寒颤。唔,还是算了吧。搓搓身上立起来的汗毛,涂欢继续忙活着。
屋子里有点闷,伤口可能是因为y-in雨天进了s-hi气,一直泛痒,偏又不能动手挠。林西吾坐不住的来回走动,到楼下拿了话本也看不进。无奈只得开口问涂欢要不要一起出门买点糕点吃,顺便再去医馆买些外伤药备着。
仍旧是那绯色的旧纸伞,纸伞不大,他揽着涂欢腰身,二人贴的近些刚好罩的严实。还好路上行人不多,有的几个也是匆忙路过,偶尔有好奇的朝这边看,也因伞挡着脸看不见容貌。涂欢很心安的任他揽着。
下雨天出门决不能穿白袍,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出门时干净的白色长袍现在底下全是泥点,看来是洗不掉了。
卖芙蓉糕的店就叫芙蓉阁,店老板是个半老徐娘,名字就叫徐娘。徐娘见今天是个y-in雨天想着客人不会多,只做了十几份芙蓉糕,还剩两份时便准备关了铺子,带回家自己吃。正收拾时便见得两位白袍公子哥儿进了店。
那两位公子为了不把铺子里的地板踩脏,还特意在她屋檐下摆的破布上蹭了蹭才进来的。
个子高半头长得英气俊朗的那个她认识,姓苏,好像还是个捕快,每月都过来买上一两次的。个字矮点儿的她倒是没见过,容貌j-i,ng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