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邹瑜洲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腕坚定地抽了出来。邹瑜洲立刻惊慌地扶起了半个身子。
“躺着。”谢桥佩见邹瑜洲要起身,立刻制止了他。他从这边绕了过去,将床头柜给拖走,然后才开始将床铺推向了邹瑜洲的方向。
这是可以组装的双人床,无论是两人想要一块睡,还是想要各自睡,都可以。
谢桥佩将床铺弄好,这才脱了拖鞋,爬上了床。
邹瑜洲似乎是因为谢桥佩的这个举动有点激动,他微微朝着中间挤了过来,挤进了谢桥佩的怀中。他找寻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最舒服的位置,像个小狗一般蹭了蹭谢桥佩的胸口,安静地趴在了他的怀中。
谢桥佩其实不喜欢与人这般接近,但如今开了冷气,邹瑜洲的身子又偏冷,所以并没有让谢桥佩觉得特别的抗拒。于是,他短暂的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张开了双手,将邹瑜洲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邹瑜洲躲在谢桥佩的怀中轻声地笑。
“笑什么?”谢桥佩垂头看了看邹瑜洲耸动的秀发,问。
如今,房间内已经关了灯,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就连窗外的月光都被厚重的窗帘布挡着,根本流泻不进来。
所以,就是这样的情况,反而令邹瑜洲与谢桥佩的对话愈加的醇厚。
邹瑜洲听到谢桥佩的问话,终于停下了笑声,他在谢桥佩的怀中蹭出来,露出了个脑袋,用自己清澈却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谢桥佩,然后抬起脑袋,亲在了谢桥佩的嘴唇上。
谢桥佩沉默地接受了这个吻。
这是个很轻很淡的吻,几乎是转瞬即逝,如果说这不是吻,只是触碰,都会有人相信。邹瑜洲,原来纯情到如此程度。
邹瑜洲的声音很雀跃。“谢桥佩,在梦里,你是我的,我们一直在一起,多好。”
谢桥佩摸了摸邹瑜洲的脑袋,似乎是在给他安慰,又像是在给他奖励。
邹瑜洲接受着这个抚摸,眼睛很开心地眯着,就好像一只接受着主人抚慰的小狗狗。
谢桥佩盯着黑暗,回答着之前邹瑜洲的话语,声音里头的情绪复杂而难以捉摸,他道:“嗯,也许会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邹瑜洲:你又来我的梦里了。
谢桥佩:你醒醒。
邹瑜洲:咦?【突然惊醒】
谢桥佩:【俯身】这是现实啊。【吻住对方的唇】
戏里开个婴儿车,噗。
第39章
第二日清晨, 是谢桥佩先起来的。他怀中所拥抱着的,是昨日一直往他怀里蹭的邹瑜洲——一个有点儿不像邹瑜洲的邹瑜洲。
邹瑜洲轻柔的头发就在他的鼻翼之下,淡淡的清香透过他的鼻孔没入他的心间。是很普通的洗头膏的味道,但在邹瑜洲的身上, 就总有点特别。
他深深吸了口气, 随即将有些僵硬的双臂抽出,在没有吵醒邹瑜洲的情况下慢吞吞地下了床。
来到窗边, 他将厚实的窗帘给掀开, 清晨清爽的日光如同绸缎一般蜿蜒而入, 细碎的日光之中,隐隐的, 可以看见其中微小的颗粒。颗粒被朦朦胧胧一层光晕包裹其中,泛着细微的光。
素白床面上的邹瑜洲因为突然而至的日光而轻轻哼了一声,他翻了一个身,朝着里屋那侧继续躺着。
谢桥佩站在日光之中, 侧着身子, 将邹瑜洲刚刚的动作完全收入眼底, 嘴角不经意间翘了起来,但很快,那抹笑意便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将衣服套好, 站在邹瑜洲的床脚, 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睡颜。或许是谢桥佩的目光过于炙热,早上处于浅睡状态中的邹瑜洲竟是在谢桥佩的这种视线之中睁开了眼眸。
睁开的那一瞬间,两双眼睛四目对视着,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种肃杀的秋风扫落叶之感。
邹瑜洲的唇瓣在谢桥佩冰冷的视线之中微微颤抖了两下,睁大了眼睛无话可说。他的咽喉好似是被人扼住了一般,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唯一的感觉,就是咽喉中的热度炙烤得他的喉管很疼,又好像有个生硬的石块卡在他的咽喉之中,令他即便是吞咽都觉得生疼。
昨日他喝醉了酒,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记忆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谢桥佩近在咫尺的皮肤的质感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一开始的混沌之后,所有的记忆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莫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抿着苍白颤抖的唇,如此的窘态,全部被谢桥佩收入眼底。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总有要说明白的那天。或早或晚,终有决断。唯有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谢桥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颤抖的唇,看着他发白的双颊,虽有不忍,但他不会停下。“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邹瑜洲的手指因为这个问话攥紧了被单。他赤/身/裸/体,全身上下,除了那层薄薄的被单,几乎没有任何的衣物遮蔽着他的身体,这无疑让他觉得很羞耻,不止是因为全身不着一缕,还因为谢桥佩如今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不止是身体,更是内心。
他在谢桥佩的面前,再也不可能有什么秘密了。而这又是他最不想要承认的事情,最不想告知他的事情……
但,昨夜与谢桥佩紧紧相贴的记忆还记忆犹新,令他的心跳不断地激烈跳动着,让他的内心,隐隐渗出一丝的希冀之光。
昨夜,谢桥佩没有推开他,他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