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野,怎么样?还行吗?”
文信是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想要伸手触碰下来,却又露出了难以着手的神情。
乔野只能透过一条缝隙看着那人,嘴巴和鼻腔里全都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身体稍微动一下也全是无法形容的钝痛,那滋味难受的简直让他想要再次昏厥过去。
“哇c,ao,吓死老子了,你一从台上下来就晕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也不知又缓了多久,文信扶着乔野从木质的长凳上坐起来,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然后塞到他嘴里。
乔野抬手捏住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伴随着吐出的烟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此刻才算真正又活了过来。
这是员工休息室的其中一间,空气中混合着一种说不上是碘酒、红花油、薄荷还是酒j-i,ng的刺鼻味道,凡是受伤退下台来的选手,都会来这里稍作处理。
乔野伤的并不重,看起来血呼啦的挺吓人,但对打手来说,那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情。
所以没人会对他们侧目,只要不是打坏内脏的致命伤,就算断几根骨头、废个胳膊腿的,那都算他们是命好、又是他们自己活该。
身上的伤已经简单包扎过,见血的地方也都涂好了伤药。
乔野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朝文信要手机,等到紧紧地攥着那条手机链时,才感觉失去的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然哥呢?”
他这么问道,始终没忘了最关键的是什么。
“在里面,说是等你醒了,就直接过去见他。”
文信从饮水机兑了杯温水,拿着几片消炎药走了过来,想让乔野先吃了。
可乔野直接把那些挥到了一边。
“一会儿再说,先去见然哥。”
说着,他便挣扎着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往休息室的另一个出口踉跄而去。
“喂,你再休息一会儿啊!不着急,喂!”
文信冲乔野的背影叫了两声,无奈地回过头来,甩甩被水ji-an到的手,就感觉这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也太没分寸了。
然后在紧跟上来的文信的带领下,两个人顺着狭窄的通道左拐右拐,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了一个乔野从未到达过的厚重房门前。
那门前两边守着几个正靠墙闲聊的男人,均是休闲西装的打扮。
乔野眯着肿到睁不开的眼睛看了看他们,那形象看起来,要比平时在祥叔身边看到过的人讲究不少,没有多好,但至少不是扔大街上一眼就会被当做是小痞子的那一款。
“然哥要见的。”
文信上前跟他们交涉着。
乔野借着消防柜上的玻璃看了看自己的脸,又肿又紫的眼皮,还有带着血口子的眉骨,那模样简直惨到让人无法直视。
他很紧张。
看着那扇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其实以前他也混过,不是跟祥叔以后,是最早上学的时候,如果净跟些小痞子来往、还坐过牢算数的话,他也不是没见过什么叫江湖。
可真正的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不确定那是否跟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
门外的打手打量着他们,尤其是乔野,然后冲里面甩了下头。
“机灵点。”
进门之前,文信这么嘱咐着。
乔野做了个深呼吸。
那是一个布置的稍显古色的房间,里面很大,很空,要走几步才能去到有人的地方,简单的摆有一些必要的家具。
乔野和文信就那么默默地向着人影的方向走着,稍显青白的光线中,映入眼帘的先是灯光下明显的烟雾缭绕,接着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烛气,放眼望去,是角落里设有专门供奉关二爷的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