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资本家丢了平时在下属面前的威严,吃完饭看叶南期要出门,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堆话,提醒他早点回来今天要回沈家,送到家门口了,还觉得不够。
叶南期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躺在隔壁屋的床上,他都不敢想太多,否则脑中全是马赛克,辗转难眠了一夜,跑去洗了几次冷水澡,生怕一个冲动没控制住自己,过去吓到叶南期。
叶南期被他唠叨得没法:“你少和闻琛赵生说话,被传染了都。”
沈度看他嘴唇启启合合,毫无防备,终于恶向胆边生,捏着他的下颔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才放开手,含笑道:“其实我就是想亲你。”
叶南期的脸可疑地红了:“……”
“我可以提前申请一下以后的早安吻、晚安吻和出门前的道别吻吗?”沈度的表情认真,仿佛在讨论什么重要的合作项目,“保证只亲一下,叫停就停。”
叶南期张了张嘴,发现此人真的可以一本正经地耍流氓而脸不红心不跳,且越说越来劲,干脆冷酷地开门出去,嘭地关上门。
沈度眸中笑意一闪,丝毫不去深思什么叫做“沉默地拒绝”,自言自语道:“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毫不知情地就被单方面答应的叶南期抵达陈玟的私人诊所,没有等待多久,就和陈玟见了面。
陈玟的态度依旧沉稳温和,给叶南期递了杯热水,看叶南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摩挲着手中茶杯的杯沿,半晌开口:“叶先生上次说的人,是沈氏的沈总?”
叶南期这才微笑道:“想不到陈医生也会看八卦。”
“偶尔看看,调剂一下。”陈玟顿了顿,再次打量了一下叶南期,“看来叶先生是真的不用担心感情问题了。那上次提到的事,可以说得稍微详细点吗?”
叶南期捧着他倒的那杯热水,六月份的天,他的手依旧温凉,笑容淡了不少:“陈医生想听详细点?那我就详细点说。十年前,我父亲和小妹出了车祸,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小妹从此住在医院,医药费太重,我家没什么亲戚,远房亲戚在出事后也纷纷销声匿迹,唯一能帮上忙的也丢了联系。我母亲一个从小没吃过苦的柔弱女子挑着担子,姐姐为了分担家里的负担,辍学出去打工。”
陈玟看着他,眼神似乎有些不忍。
“不久后,她被星探看上了。”叶南期转着手中的杯子,语气越来越平淡,“她以前的梦想就是当演员,学的也是表演,演技很好,长得更好,理所当然地红起来了。”
“红起来了,被更多的人看到了。”
叶南期抬眸,不躲不闪地直视着陈玟:“有一群qín_shòu看上了她,毁了她。她崩溃又绝望,家里人不理解她,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什么都做不到,能怎么办呢?陈医生,你说呢?”
陈玟沉默。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叶南期忽然轻笑了一声,眼眶却在发红,“……她怕痛,又恐高,我不知道,她那时候,究竟有多痛苦,才选择了这条路。”
叶湄的日记最后一句说,噩梦终于要醒了。
然后她跳了下去,永远地沉睡了。
话音落下时,室内陷入沉寂,陈玟慢慢地开了口,不是像心理医生一样,去疏导叶南期,而是道:“九年前,我接到过一个病人。”
“可惜那时候我初出茅庐,没有能力治好她,消除她求死的念头。”陈玟往前倾了倾,注视着叶南期那双和记忆中的人相似的眼睛,“她遭遇了很痛苦的事,绝望地自杀了。”
叶南期闭上了眼。
陈玟道:“后来我遇到过无数个有心理问题的病人,帮到了他们,但我始终无法释怀那个女孩。”
叶南期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想帮她吗?”
陈玟深吸一口气:“叶先生,下次你来,我会给你答案。抱歉,有些事,要做决定,是很难的。”
叶南期和他对视半晌,起身拿起衣服,轻轻道:“期待您的回答。”
因为沈妈妈发了话,让夫夫俩今天回家,叶南期出了诊所,和沈度商量了一下,找了个地方碰面,一起回去。
张酩总是神出鬼没,开叶南期的车回去,沈度委屈地当了司机,问道:“今天怎么样?”
“你不是和李队一直有联系么。”叶南期哼笑道,“找李队问去。”
沈度无奈:“这不是……你做什么都避着我,我没办法。”
“陈玟口气松动了很多。”叶南期侧头看着他,调侃道,“看来不需要沈总不为人民服务了。”
沈度莞尔:“乖,永远为你服务。”
表白之后沈度的情话直球不断,叶南期以前自认脸皮很厚,最近才发现自己的脸皮其实挺薄,耳垂有点烫,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到了沈家,沈度提着礼物走在前面,叶南期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注视了他修长的背影片刻,终于良心发现,上前去接过一半,不等沈度抗议,另一只手便牵上了沈度空着的那只手。
最近频频被总是嫌弃讨厌自己的家养猫亲近,沈度受宠若惊,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手,生怕他反悔逃出去。
叶南期踢他一脚:“手劲这么大干嘛。”
沈度恍然回神,松了力道,悲哀地觉得自己在叶南期面前可能一辈子都威风不起来了。
歪头看了会儿叶南期秀致清俊的侧容,沈度勾了勾嘴角。
算了,谁家养只猫,还要在猫前抖威风呢。
沈妈妈憋着气,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