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是回了一趟房间, 换了一套轻便一点的礼服, 再出来陪客喝酒。刚才坐在牛车上的那一套,为了保持造型上的挺括, 被浆洗得像是硬板纸一样。
穿着的时候还好,脱下来之后, 屠浩松了一口气:“刚才像是穿了个纸箱子。”
许明旭笑眯眯地摸了一下他的耳朵,注意到他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皱了皱眉头:“头发是不是扎太紧了?”
小孩子的发型没什么讲究, 尤其是男孩子。屠浩入士虽然早, 却连加冠的年龄下限,也是今年才刚到。今年忙着各种事情,就没赶上。
今天还是屠浩第一次像模像样地加冠。
许明旭一面看着觉得稀奇,一面又觉得小耗子真是怎么打扮都好看。
屠浩听他一问, 晃了晃脑袋:“还好吧, 就是觉得有点沉,还有点热。”眼下可是大夏天啊!感觉头顶上贴着一个暖宝宝。
带着半司仪x_i,ng质的婆子在外面催:“两位爷, 你们衣服换好了没?该去敬酒了!”
“哦, 就来!”刚才还不觉得,但是被提起来之后, 屠浩就觉得浑身发热,随手抓了个什么在扇风,动作一点都不动,叫边上伺候的小厮,“一会儿屋里多放点冰。”想了想又说道,“外面宴会上也多摆一些。”
屠家人口是少,可是出席婚宴的人并不少。
今天全家能摆上桌子的地方,全都摆满了桌子。
过了一会儿,婆子见两位还不出来,简直急得要跺脚,正巧有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喊道:“少爷、七郎,陛下、皇后娘娘和他们一家全都到了!”
这一下,屠浩再怎么想在屋里面待着也不成了。
两个人手拉手着出来。
婆子已经急得汗如雨下:“两位祖宗啊,吉时就要到了啊!”
屠浩说道:“急什么?我记着时间呢。”毕竟是人生唯一一次、也是两辈子的第一次的婚礼,他怎么会犯这种原则x_i,ng错误?
婆子“唉哟”一声跺了跺脚,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这种事情,时间方面谁家不留着宽裕一点,哪会像这小祖宗一样掐着时间呢?
事实上,两人还真没掐时间。到了会场还郑重地拜见了皇帝一家。
老章全家都来了。像是官员的婚礼,一般来说天家能出个人来,就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了。若是来的是太子,那在这群富贵人家口中,也是值得随时拿出来吹嘘的事迹。
至于帝后亲至,一般只有朝中德高望重的元老重臣做大寿的时候,才有可能会看到。
这倒也不是说皇帝家的人就金贵几分。换做在屠浩所生活的后世,他手下那么多员工,也不可能每个员工的婚丧喜事都出席吧?
章老板今天特别高兴的样子:“师侄成亲,朕这个做师叔的,怎么能不来呢?你婶子特意选了半天的贺仪,等一会儿你再看。”又对许明旭说道,“你小子也是个好小子,以后好好干!”
两个人笑着点头称是。屠浩回头看了一眼,和许明旭小声嘀咕:“我觉得咱师叔是不是喝大了?怎么说话匪气那么重呢?”听着简直像是山大王对着别人说:跟着老子好好干,以后喝酒吃r_ou_。
许明旭忍着笑,微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好了,该行礼了。”
一群怀揣着各种心思的人们,听着“章师叔”的发言,纷纷把小心思囫囵吞回去,跟着保持高素质。
有些人是早就见过了章师叔和小耗子的;有些人却只是听说,未曾眼见为实。这一下亲眼见到了,小心肝简直噗通噗通的,也不知道是惶恐还是激动。
今天参与这场婚礼的,最起码也是明面上和屠家交好的人。这群人在激荡的情绪过后,倒是纷纷庆幸起来。
屠家人丁少,在朝中的根基浅,但是人家的后台硬啊。只要屠家没做什么活腻歪的事情,两代之内显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们的选择并没有错,或许还能够更进一步。
一些官场老油子,哪个不是心里面门清。想得通透之后,他们脸上的笑容里都多了三分真诚。
新郎官喝的葡萄汁不是葡萄酒?没关系啊,意思到了就行嘛!
新郎官连葡萄汁都不喝,直接喝白开水?没关系啊,意思到了就行了嘛!
新郎官不让刁难?没关系啊,大家都是好喷油哈哈哈!
咱吃饭,饭菜很好吃。
蔬菜鲜嫩清脆,r_ou_类肥美嫩滑。
不仅有山珍海味,还有无限量的各种美酒供应。
乐师的奏乐欢快动听。
舞者的舞蹈优美动人。
临时搭建的戏台上,各种节目更是j-i,ng彩纷呈。
一番敬酒完毕,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点东西。许明旭看着那个高高的戏台,小声问屠浩:“还以为你请会人唱戏呢。”
“请了啊。”屠浩微微仰头看他,“定了三场戏呢。”他想了想,叫了个在边上伺候的丫鬟过来,“戏台那儿摆了冰盆没有?要是没摆上,你让管家去找班头,让他找两个不碍事的地方摆两盆。”
“是。”丫鬟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禀报,“少爷,冰盆早就摆上了。班主说要谢谢您。”
打从屠浩开始c,ao办叶家的婚事开始,他就和戏班子打起了交到。这个戏班子是他最喜欢的,知道变通,脑子也活络。甚至还能根据他的提议,把一个传统戏剧表演社团,变成了一个大型演出团队。现在这个戏班子里,不仅有原先唱戏和奏乐的,还有说书的、跳舞的、杂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