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郎中·许明旭很羞愧,作揖:“是,下官知错了。”
屠浩噗嗤一乐:“你比我高一品呢,怎么好自称下官呢?”船行至水流湍急的地方,打了一个晃,他顺势坐到床上。
他不晕船,可也不是那些脚底像是长了吸盘的船员一样,能够在摇晃的船上如履平地。
客船的舱室也不可能和在平地上一样宽敞,几乎和他在工地上的临时休息室差不多大。好在这艘船上的所有家具内饰,都是圆角包边,哪怕不小心撞到,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嗯,全都是江丹木器作坊出品。
在这一点上,许明旭和屠浩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在船上的时间恐怕比屠浩还要短一些,但是常年习武下盘扎实,走在船甲板上特别稳当,每天都在屠浩身边跟进跟出,防止自家小耗子一不小心就要滚成一球。
他们回了舱室,剩余的船东家们全都聚集在甲板上。他们在闲聊之余,也需要记录沿途的见闻,以供将来发展所需。
对屠浩和许明旭两个人,他们也只是善意地说道:“小屠大人和小许大人,鹣鲽情深,着实让人羡慕啊。”
当屠浩这么一个年轻英俊,又是五品京官出现在玉饶的时候,对于玉饶的婚姻市场做出的冲击可想而知。尤其屠浩平易近人,看上去脾气特别好,不少人家都将他视作东床快婿。
哪怕屠浩很快就表明自己的已婚身份,也不乏许多人家想要给他说一房妾室的。
尤其是许多商户。商人有钱,然而地位低下。作为一个商户女,能够嫁给一个五品京官做妾,不但不丢人,而且还十分荣耀。更何况屠浩都还没到二十岁,若是等他到了三十岁四十岁呢?
在这艘船上的船东家们,就不乏有过这种心思的,还有不少到现在都没熄了心的。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直接这么明着说。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还是和这两位青年才俊搞好关系才是真的。
其余船东家们心思各异地纷纷附和,又指着两岸的地貌各种规划。
船行过五里,果然停了下来。
屠浩和许明旭在舱室里感觉到,上甲板一看,停靠处并不是想象中的码头,而是一个渡口。
和沿途看到的几个未经指点,几乎看不出来的小渡口不一样,这一个最起码能看得出渡口的样子来,甚至岸上不远处,还能看见几间屋子。
屋子里的人显然是看到他们过来,两个青壮快步走到岸边高声喊道:“不知客人打哪儿来?可要来喝上一杯热茶?”
蒋东家简单地说了一句,又邀请屠浩他们:“船上数日,大人们不妨下船走走?”
屠浩他们从善如流地点头下船。习惯了船上高低起伏的甲板,再走在平地上的时候,屠浩反倒是有些不太会走路。
许明旭赶紧扶着他的后腰,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直接把自家小耗子半搂在怀,嘴上取笑道:“我们家小耗子这是不晕船,晕平地了?”
屠浩懒得理他,身体倒是特别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怀里,把太半的体重交给身强力壮的人来支撑,叫住往船下搬炊具的小厮:“一会儿问问这里的人家,能不能买到新鲜的青菜?”
小厮点头应诺,赶紧去准备。
刚才来叫人的青壮是附近一个村子的村民。“不幸”有几亩田地在饶水河边,产出不怎么样,但若是发大水那必然是会被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