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没有说话,他跟江凛之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扯出一个心怀不轨的暗笑。
站在一边观战的暗卫们跟程三下意识的觉得后背一寒。
能面不改色的跟皇家提条件,带着他们篡改圣旨的人,想必这全天下只剩下江凛之这一个人了吧。
毕竟当初可是连现在这位坐在皇位上的新皇也不敢亲自去篡改圣旨啊。
江凛之的心理素质真的是让人叹服。
不愧是只用十年的时间就将无机阁在这整个华国占据了一方天地。
江凛之道:“现在我们的条件跟陛下提出了,我们的诚意也拿出来了,不知道陛下现在愿不愿意跟我们做这个交换。”
新皇自然是很愿意跟江凛之做这个交换的,毕竟他现在明面上虽然将皇位做的很稳,但实际上,只有新皇知道,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质疑那份立自己为新皇的遗诏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是按照新皇的脾气,他定会将质疑自己的,甚至是怀疑自己的人给不动神色的解决掉。可是现在提出质疑的人也是楚家的人,而且还是他名义上的皇叔公,一位上了年纪曾经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皇叔公。
这样的一位声名显赫的楚姓皇亲国戚,即便给新皇再大的本事,他也不会真的对这个人动手的。
可是现在这些人都在质疑他的皇位,所以新皇也真是厌烦了跟他们打交道的心思。
所以新皇上一次干脆跟那位楚姓的皇亲国戚明言,他已经将遗诏放在了父皇的墓中。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彻底断绝了那些德高望重的皇亲国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亲眼看一眼到底是不是先皇亲自写的遗诏的心,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皇亲国戚现在更加怀疑新皇的皇位,是不是真的名正言顺的。
新皇觉得很烦躁,那帮老家伙,动也动不得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他要是真的动手的话,也只会引来那些文官的讨伐。说来,他这个皇位坐的真的是足够憋屈的。
新皇看着江凛之,“你的目的仅仅只是保无机阁二十年的安静。”
“无机阁不会再跟皇家作对。”江凛之补充道。
“但若是皇家不长眼,想要在那种针对无机阁,无机阁也不会再示弱。”江凛之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罢了,若是往年的他,他会不顾一切的跟皇家拼命,但是现在他却早就没有了好战的心思。
只要能不见血就不见血,能冷静的坐下来好好谈那就绝对不可能拿刀。
当然。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拔刀剑见点血的。不然的话,总是会有人不肯冷静下来好好的谈事情。江凛之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向新皇脖子上那条已经开始凝固的血痕。
新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江凛之的眼中成了一个可以随时牺牲掉的君主,他垂下眼眸,沉思许久,将契约放在面前,摆好,然后拿出笔杆子,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拿出自己的私印,印下去。
签了两份名字,印了两份私印。
一份自己留着,一份是江凛之的。
江凛之看了一眼契约,收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陛下了。”
新皇假装随意道:“朕听楚旬说,江阁主现在最在意的人好像就是江夫人了。江夫人前些日子似乎又给江阁主诞下麟儿了吧,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江阁主来的匆忙,朕还没来得及给江阁主准备礼品。”
江凛之的面色在听到新皇说出裴丞的名字之后瞬间就变得冷硬,周身冒着杀气腾腾的煞气,“陛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新皇自然不是那种爱吃亏的人,再加上,他也觉得江凛之有了弱点之后,仿佛更加好牵制,当然,他这番话只是单纯的警告江凛之。
就像是江凛之一进门就将自己几个禁卫军给弄死一样的警告一样。
暗卫们的脸色也瞬间大变,放在手上的剑微微抽出来一点弧度,冒出森森的煞气。
江凛之侧身,“你什么意思。
新皇微微一笑,即便面前站着的是几个高大的男人浑身冒着煞气,手上提着的剑都在散发着血腥味,这也没有能阻止的了他,“等朕准备好礼品,到时候会命人亲自送到府上的,到时候,希望江阁主跟江夫人见到朕的贺礼之后,不会嫌弃。”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新皇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色,他似乎是在幸灾乐祸。
江凛之垂下眼眸,嗤笑一声,没将新皇的挑衅放在心上,转身看就走。
新皇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等他们彻底离开之后,这才将视线放在摆在面前的圣旨上面,他猛地站起来,将圣旨丟在地上,狠狠地踩。
“父皇,若不是你当初偏心,若不是你偏心,朕现在就能彻底灭掉无机阁的威风,若不是你太偏心,朕现在根本就不需要看那帮皇亲国戚的脸色,若不是你太偏心,老二也不会被朕送到敌军的军营,父皇,倘若你看到今时今日老二的下场,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后悔。”
新皇看着躺在地上被自己踩得格外难堪的圣旨,哈哈大笑一番之后,随后蹲下去,拿着圣旨走到一边,丢进火炉中,烧掉。
太监这才幽幽的转醒,看到昏迷之前面前的禁卫军已经彻底没有了声息的面容,惨白着脸跪着离开,见新皇就背对着自己在烧东西,赶忙赶去,“陛下,陛下,陛下,您没有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