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吐槽:“王大人这剑术,不学也罢。”
王越把剑随手一丢,不偏不倚落到兵器台上,愤愤不平:“贤侄啊,世伯有话与你说,明明你爹与我的名声不比程敏政低,陛下却只给他封号,不给我封号,这如何叫公平?”
人家程敏政根正苗红,自小就有神童的称号,官声又好,个人履历方面,还当过弘治皇帝的老师。
学历方面,也是得遍了名家大儒教导,满分毕业。
要不是出了鬻题事件……咳咳
你王越就不一样了,在前朝干了那么多坏事,让弘治皇帝不耻,人家弘治皇帝困难时,正是你得势的时候,你帮人家了吗。
人家程明政在朱佑樘最困难的时候,用身心来温暖,言传身教,就像护着儿子一样,护着他。
你真当弘治皇帝是傻子,可以白漂吗?
不过王越的激动他也能理解,得到朝廷御赐封号,他这污名,就能洗清大半,还能载入正史之中,名颂千古。
其实王越心中也是悔恨的。
当初朱佑樘还是太子的时候,险些被废,朱佑樘是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人,谁知泰山来了一场地崩。
让朱佑樘稳稳当上了皇帝。
后悔也没用了。
王越一脸拉得比马还长:“贤侄你说该如何?”
严成锦想了想,仔细斟酌后:“陛下拟了旨意,凡有才德的人皆有机会受御赐封号,大人不要泄气,明年还有机会,大人情况特殊,为今之计,恐怕需要双开,才能将名声洗清。”
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沓稿纸……
王越大喜,可一瞧这书名,便挂着满脸黑线。
忏悔志?
“忏悔录乃是一本自传……啊不,忏悔志乃是一本自传,书稿的大纲,乃是大人平生所做之事,大人应该比下官了出来:“不瞒刘公,倘若退隐市野,本官也想争一争,只可惜身在朝中,无暇顾及,陛下此举,给天下文人打了鸡血,未必不是好事。”
弘治皇帝颔首点点头,还是李东阳懂他。
这么做不仅是赐名那么简单,在讲台上:“太子出阁之后,还要你们为太子讲学,不可荒废了学问,身无学问,如何充入经筵讲官之列,今日,由本官考考你们,本官会对你们的学识做记录,不可轻视。”
严成锦明白了,这是要给朱厚照选拔储备经筵讲学的青年人才。
经筵的讲官,大多都从翰林院出,所以,翰林院会在点翰林之后,选出其中一批有识之士。
李东阳扫视一眼:“今日,就先议一议马融和王弼吧,知晓的人,把手举起来。”
只见,除了王守仁和李康,其他人都没举手。
严成锦起来,恭敬地道:“大人,晚生并未举手。”
李东阳却怒了:“此题都不会,你如何担得状元之名?你就给其他人开个好头吧。”
严成锦仔细斟酌一番:“马融,乃是东汉经学大家,所注淮南子,对后世影响甚大,王弼,魏晋玄学大家,著有易经的研究文集,学问极高。”
李东阳颔首点头:“不错,倒是还有见识,接下来,议一议大小戴,知道的人举手,严成锦,你来作答。”
大人,晚生并没有举手啊,你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严成锦又站了起来:“大戴为戴圣,小戴为戴德,叔侄二人,为西汉人,共同注有礼记,故而有大戴礼记与小戴礼记流传后世。”
礼记是科举的出题方向之一,亏得以前老爹跟他讲起过。
李东阳满意地颔首点头。
严成锦摸清楚规律了,分明是看谁不举手,就叫谁啊。
这次,还没开始问,他就已经把手举高高。
李东阳有些不悦:“这题,来议一议,孔融为何不能入孔庙,严成锦,你把机会让给其他人,手不用举那么高。”
严成锦心中冷笑,不让我举,我才偏要举。
果然如此,其他人也发现了规律,都不举手了,只有严成锦一个人,坚持把手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