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点儿劲儿洗漱好,进到卧室,发现傅照水不在了。、费源换好衣服,打着领帯往外走,一进客厅,顿时尴尬!
前两天才他妈的跟梁维说,自己和傅照水没关系了。今儿这滚完床单的早上,就在开房的客厅撞到梁维。
梁维看见他,并没有很意外,笑容热情,恭恭敬敬道:“小爷早啊,气色一天天见好,一看就是日子过得滋润。”
傅照水就穿了身酒店的睡衣,敞开的领口大大方方露出费源嘬出的印子。、费源脖子后冒汗,硬着头皮贫嘴,”梁总可抬举我了,我这跑跑腿讨生活的小角色,有什么滋润不滋润的。
他说者无意,但梁维听者有心,以为他“跑跑腿”指的是和望京旗下几家店签单不顺的事。
他昨晚听说费源和傅照水入住温泉别墅,猜到两个人藕断丝连,又听说傅照水呵退特殊服务的技师,顿时明白两个人根本还好着。、梁维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知道费源一天没签成几单,傅照水肯定不爽,叫傅二爷不爽,他们就没爽日子过了。
他一早就过来负荆请罪,等了一个多小时,傅照水终于拨冗召见。、见了面,梁维话里话外都是对招待不周的歉意,傅照水神色淡淡,只说了句:“那哪能昵,梁总不是精心安排了?”
梁维手心一层汗,他有意3难费源,测他俩的关系,傅照水看出来了。、想到这里,梁维满脸堆笑,跟费源招呼到:“小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一如既往地风趣幽o
费源点了点头,没接话。、梁维也不嫌尴尬,硬和他凹词儿,”小爷这一大早的,要去哪昵?”
费源看了看挂钟,十点半了,这叫一大早?
”不早了,梁总,我得跑业务去,您二位聊着,我失陪。”
梁维扫了眼傅照水的脸色,傅照水居然噙着丝看戏般的笑?!
他咽了下口水,赶紧起身去拦费源,拉住他道:“小爷这事必躬亲的工作态度,梁维服!您也真不嫌累,要签什么叫手下人给我送过来就行了,我办好给您送回去,大冷天的,还劳动您到处跑?”
梁维陡然热情的态度,让费源都惊了,他被梁维拉到傅照水身边,按着坐下,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该怎么接话。
“宴会那天二爷等着您,咱俩匆匆忙忙没定下合同怎么签,也怪我工作疏忽,后来没亲自去问问,您需要多大的出货,跟我说吧,具体怎么往下分配,我这儿安排就行。”
费源半张着嘴,上下打量对面的梁维,一瞬间仿佛看到五六年前,几个人还在一起玩时,梁维那股子教人不爽的狗腿劲儿。、那会儿梁维努着劲儿拍的是曾俊宣和万波的马屁,因为他俩一个是巨富,一个是权贵,陆子航这个副省长的公子,梁维拍的力度就要小些,到了费源这儿,没和傅照水暴露时,梁维仅仅是端着他,后来傅照水为救费源重伤的消息暗暗传出去,梁维的态度就热了好多。、傅照水住院时,梁维还买了鹿茸虎鞭,特意去看过,做一副和费源很好的样子,硬在复健中心陪了他们一下午。
傅照水从那时就不太喜欢梁维,只不过费源挺可怜他,跟傅照水说他好话,傅照水听费源说梁维是他不错的朋友,这才没继续贬低梁维。、费源此刻看着梁维狗腿地拿出份大宗采购合同,要直接和他签单,顿时佩服傅照水看人的本事。
所谓势利小人,见风使舶,讲的便是眼前这种人吧。
费源摸了把脸,低头看合同。、梁维问:“小爷准备出手多少?”
费源想了想,撑死他们酒庄也就供个一千万,再多就得手忙脚乱。、他正要张嘴,身边的二爷先开金口:“你们能消化多少?”
梁维笑眯眯,”二爷这话说的,小爷说个数字,多少我们也得消化了不是?”
傅照水淡笑,”我开个几亿,你们能暍下么?”
费源忍不住看了傅照水一眼,心说:他们要说能暍下,我去哪找这么多酒?!
还好梁维沉默了阵,讪笑地说:”不能。”
傅照水没反应,梁维试探道:“小爷,五六百万有么?”
“啊?”五六百万和费源心中最低八百万的预期有点远了。、梁维赶紧改口,“五六百万可不够用昵,八百万吧。”
费源寻思,这个数字就差不多了,七七八八扣下来,他自己奖金也得个十来万。、梁维见他半天不说话,傅照水那眼神又不和善了,又改口道:“春节后我们还有家娱乐城,那边也得加上三百万左右的货一千一百万,费源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再往上,他们公司的货源怕是吃不消。、梁维见他还不说话,鼻尖上沁出汗来,看着傅照水的脸色,咬了下干涩的唇,哑声道:”小爷,一千五百万,我们的极限了,真的,再往上真有点难,这两年公务餐少了,高端消费不好做。”
费源一听一千五百万,赶紧抬起头,冲梁维摆摆手,“够了够了,梁总,实话说,我们也没那么大货源,一千万左右我们能保证品质,再多我怕酒品质量不稳定,咱们实实在在做生意,我不坑您。”
梁维笑得跟哭似得,忙抽出签字笔,递给费源,生怕傅照水再流露什么表情。
傅照水没表情的时候就最好,他哭或笑,都让人害怕。
两人填了合同,要盖公章,费源想回去拿,傅照水不悦道:“让他们送。”
费源自知今天这单是狐假虎威签下的,”老虎”发话叫送,他这”狐狸”哪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