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眨眼间就到了苏日月成亲的日子。
猎户家和苏世平家在白杨沟都算是殷实的人家,苏日月的亲事也办的盛大。
最显眼的莫属那辆绑着大红花的牛车,以及牛车旁身穿崭新大红喜服的新郎了。
因为贫穷,这里的人接亲并没有几个新郎会穿红色的衣服——因为不实用。
成过亲,穿过一次就没用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家里就一件喜服,父亲穿了哥哥穿,哥哥穿了弟弟穿,甚至有时候叔叔伯伯堂兄弟们,只要身材相差不是太大,成亲穿的都是那一件喜服。
李辉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新的。
可把周围看热闹的哥儿姑娘们给羡慕的——因为新郎身上穿着新的喜服,大部分情况下,意味着他们家的情况不会太差。
年前有个姑娘出嫁。
没有牛车,新郎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衣服就给接走了。
一对比苏日月,让人心酸。
但一想到苏日月是里正家的儿子,也就只剩下叹气了。
叹人家命好,会投胎。
白沧的习俗,新娘被接着去的时候自家的兄弟姐妹以及表兄弟姐妹们要跟着新娘子一起过去。
晚点时间吃席的人再过去。
苏日安作为苏日月的哥哥,自然要跟着他一起过去。
苏豆子是喜童子,为此薛文瀚还专门给他买了一件正红色的新衣服,搞得好像他成亲似得,把苏豆子给开心的。
苏日月成亲前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天还黑乎乎的就把薛文瀚和苏日安给闹醒了。
要给他收拾打扮。
苏日安直接被气笑了。
他这些天天天睡够了都特别困,小混蛋还这么早的叫他起来,一天还不得困死。
“嗯”了一声,一胳膊夹住苏豆子,苏日安说了句:“豆子乖,再睡会儿。”就又睡着了。
闹了半天见苏日安没反应,苏豆子又跑去闹薛文瀚了。
薛文瀚被他闹得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起来给他洗澡,穿新衣服,梳头发。
薛文瀚梳的头发太丑了,还被嫌弃了。
最后不得已苏日安又起来,一边给苏豆子梳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要成亲呢?”
“阿姆,成亲是啥?”
“……”苏日安将他的所有头发都弄到手里,扎了,后插了一根簪子。
没说话。
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老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成亲就是成亲。”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像你姑姆和姑父今天那样就是成亲。”
“哦。”苏豆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苏豆子的头发弄得就是平常乡下小哥儿们会弄的头发,但他的一身衣服太好了,把一帮同他一起去的小哥儿小姑娘小汉子们都比下去了。
惹得那些小哥儿小姑娘们哭的不行。
最后没办法,苏日月只好将他拉到了他喜房的炕上,不让他出去了。
偏偏苏豆子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坐了一会儿就不想坐了,缠着苏日月撒娇:“姑姆,我要出去玩。”
“不行。”苏日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他可不想他的亲事横生枝节,打起架来,那怕是小孩子也不行。
要怪就怪你爹爹给你穿的太好了,惹人嫉妒了。
“姑姆姑姆姑姑姆……”苏豆子缠着苏日月,绕着苏日月转圈,转着转着转欢了,忘了要出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