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住薛凌的胳膊,呜呜哭起来。
“嫂子……我后悔啊!我早就后悔了!可我的错已经铸成,我要怎么改,不管我怎么改,那个错误的痕迹一直都在。那个错误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伤疤,以后会跟着我一辈子,让我抬不起头来做人!我好怕好怕!”
“嫂子……呜呜!我一直都在骗自己,说永远不会遇到他,这个伤疤只要我藏得好,没人会知道。可它像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让我绷紧神经,也会让我崩溃!”
“都这么多年了,都离得那么远了,为什么他还不放过我!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好喜欢薛衡!他真的待我很好!我好怕他破坏我现在的幸福!当初他已经害过我一回了,我傻我没本事,我活该!可我早就悔过了啊!”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再次承受这一些!我不想记起来!一点儿都不想!我恨!我更气我自己瞎了眼!蠢到不可救药!为什么我当初会那样蠢!”
薛凌听她发泄般呜呜乱哭,嚷嚷说了一通,才轻轻叹气安慰她。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些人你接触一会儿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有些人你不想碰到,却三天两头见面。阿芳,几率再小,仍是有可能遇到。”
“但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不管怎么悔过悔恨,那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咱们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既然这样,你只能自己学着去看开。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眼前和未来,所以得做打算。”
“不要埋怨过去,也没必要怪自己,你当时也才十几岁小姑娘,又每日待在程家村那样的小地方,见识浅薄,难免容易被花言巧语骗了。可你现在不会了。你长大了,读了书,见识广,所以我们不必担心你再受骗。”
“你现在不是在怪以前的自己,而是该想办法如何甩开像他那样的赖皮。你要记住一点儿,他赖皮不要脸,你能避就避,不能避就呵斥他找警察。他是犯过罪的人,自然是怕警察的。另外,这事千万不要让薛叔叔他们夫妻知晓,知道不?”
程天芳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嫂子,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好怕……好怕他又出现在面包店门口。万一他将我和他之前的关系说出去,那我该怎么办?我更怕他去单位找我……”
“不要怕。”薛凌安抚道:“你越怕,就成了软肋被他拿捏在手里。你只是犯过错,你没犯过罪,没人能揪住你不放一辈子。他不一样,他过得那么寒碜——如果敢威胁你,咱们直接带他去警察局,告他敲诈勒索。你没必要觉得自己犯过错就抬不起头。阿芳,记住嫂子一句话——唯一看不起自己的人就是你自己,其他人都不能。”
只要自己行得正,做得正,对自己有信心,没必要在意太多其他人的看法。
“你想想啊,你现在去单位上班,靠的是你自己学来的知识和多年的学业付出。你现在拥有的家庭幸福,是你跟薛衡两人相亲相爱。娘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过去,可谁也不曾看不起你过。薛衡也了解你的过去,他也劝你过去的就过去了。所以,你现在依仗的,拥有的都是建立在坚固的信任和宽容上,所以你不必担心你会失去这一切。”
程天芳听罢,冷静了许多。
不错,她现在拥有了很多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又傻乎乎的蠢丫头。
她现在在荣城有一套房,在帝都有一套高级套房,还有嫂子送自己的昂贵店面,一份有编制一辈子安稳的单位工作,还有娘家所有人的支持,这些统统都是她的经济后盾。
只要她撑得住,谁也没资格瞧不起她。
薛凌微微一笑,温声:“放轻松些,不紧张。他即便是什么炸弹,我们只要在安全的区域里,跟他保持距离,根本不必担心有危险。相反,炸弹引爆自己的同时,毕竟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程天芳扯了一个笑容,低声:“谢谢嫂子。”
薛凌轻拍她的手背,温声:“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你的。他如果跟你说什么,你都通通告诉我们。他不管威胁你什么,让你做什么,千万不能听他的。如果你受他的威胁,那你就有软肋被他拿捏住。我和你哥商量了去找郑三远叔叔帮忙。他认识一些街上混的兄弟,他们调查事情很有一套,揪这样的人也容易。”
程天芳听到哥哥嫂子要帮自己,开心感动点点头。
“谢谢嫂子……我好怕就我一个人……”
薛凌安抚她后,让她先回家去,好好洗把脸,不要在薛衡面前露陷。
程天源在外头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叹气低声:“小丫头片子心性不稳定,那家伙才冒个头,就能把她吓成这样。”
薛凌嗔怪睨他一眼,低声:“刀不是砍在你的身上,你自然不痛。”
她有上辈子闯商海几十年的经历,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斗智斗勇,才有现在这般沉稳些的心态。
阿芳是受害者,深受其害,年纪又小,遇事也还不够多,不够老练,陈年旧伤疤被这样狠狠揭开,能不痛能不难受吗?
程天源听罢,也不好反驳。
“媳妇,那郑三远那边……”
“等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后,我开车去找他谈。”薛凌想了想,道:“你要跟着去也行。”
程天源想了想,解释:“我明天晚些时候要去南昌街的百货商场送一车纸巾。那老板的账目堆了三次没结,我打算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