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程天源接了三伯到餐厅一楼。
经理忙迎了出来,笑呵呵道:“程先生,薛老板已经订了包厢了,就在第一号包厢。我带你们先进去。老先生,您小心脚下。”
三伯温和答谢。
程天源低声:“刚才我拨给阿桓,他说他傍晚会回来。等我们上楼喝茶,再让他和之澜叔过来。”
三伯点点头,压低嗓音:“一码事归一码事。先将阿衡小两口的问题解决了,再跟阿桓聊。”
程天源低声应好。
一会儿后,薛凌来了。
“三伯,最近忙些什么呢?”
三伯温声:“还能忙什么?早上去医院的研究所,下午在家避暑发呆。”
“啧啧!”薛凌嘟嘴撒娇:“还是三伯最好,有时间能发呆!”
三伯摇头苦笑:“我是在虚度光阴,你却说我是最好!”
薛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您都八十七了,还能为国为民为亲戚朋友出力发热,这样子如果还能叫虚度光阴?那其他人就甭活了!”
“哈哈哈!”三伯被她逗笑了。
程天源往外头张望:“阿衡和阿芳都还没到。”
“没事。”薛凌道:“等他们来了再上菜。三伯,你饿了吗?不如先上一两盘小吃先吃,一边吃一边等,可别饿过头。”
“不用。”三伯笑呵呵解释:“老人家都不怕饿,肚子扁扁的。”
程天源将门半掩,跟三伯低低说起来。
“阿芳很后悔,说没有继续服药,希望您老人家再给他们脉一脉,看看还需不需要再服药。小两口现在终于知道着急了。”
三伯低低笑了,温声:“急也不是能急一时的。年轻人容易轻狂大意,总觉得我要生的时候就能生出来。数不知道要孩子也是需要缘分和时机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应该不会太迟的。”
薛凌抿了一口水,好笑道:“三伯,年轻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咱们管太多,肯定是不好的。尊重他们,任其不管,也是不好的。真是不容易啊!”
“哈哈哈!”三伯摇头:“确实如此啊!年轻人朝气蓬勃,喜欢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年少轻狂,不爱听劝,也听不进去劝,这是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咱们年老,经历的事情多,也看遍了很多事实,得出一些想法。所以怕年轻人走弯路,总要多说几句。可惜,他们不一定会听啊!”
“可不是嘛!”薛凌苦笑:“三伯您是过来人。你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没能有这样的年少轻狂的时候,全靠吃苦挨苦拼过来。眼下的年轻人都不用怎么受罪,以后这样的问题会更多。”
“没法子。”三伯低低笑了,睿智的眼眸带着无奈:“这是历史的潮流,不是我们想改就改得了的。既然这样子,以后必定会有适应他们的环境,大可不必担心。有些事情,天生就叫‘天生如此’。咱们只要记住,守住本心,别迷失了本心,就够了。”
薛凌笑了,摇头:“三伯,就这两个字——已经够难了。”
三伯温声:“难也要守得住。现在时代变化很大,尤其是这近几年,人的观念也都在快速变化。市场经济发展真快,但切记不要迷失了自己。”
薛凌点点头:“这一阵子公司想要学南方的一些影视公司弄录像带。我觉得挺好的,以后应该很有赚头。但我跟小刘说了,但凡不道德不规范的录像带,我们一概不做。sè_qíng的、血腥的、但凡有错误引导年轻人或小孩子的玩意,我们一概不碰。再好赚的赚头我都不会碰,这是我的底线。”
三伯赞许竖起大拇指:“这样就对了,咱们赚钱可以,但不能什么钱都赚。如果失去本心,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或者以伤害其他人为前提,千万不能要。”
程天源低笑:“三伯,您放心吧。凌凌她不是那种人,她虽然爱赚钱,但一向都是取之有道,从来不做违法违规违反道德的事情。”
“我相信。”三伯微笑点头:“薛家出来的人,都是秉性纯良的人。”
薛凌打听起堂哥和堂姐来。
三伯解释:“你大堂哥已经退休了,在家没事干。我跟他说了,人不能没事干,不然很容易就会生病。他想着儿子和女儿都还在念书,接下来还要大花钱,所以打算找点儿清闲些的工作,继续赚多点儿。老二还是上班下班,得过多几年才能退休。”
程天源好奇问:“上次大堂舅的退休公积金出了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三伯温声:“主要是工龄算差了一部分。当年他工作一半,被迫下乡去助教,那几年的工龄被单位人事处的人搞错了,所以没算进去。后来帮忙找了人核实,很快就补了回去。咱没有胡说八道,证据和说明都在,还有很多人能作证,该是咱们的,一分都要争取,不是咱们的,多给一万也不能要。”
薛凌点点头,问:“大堂哥打算找什么工作?他看着还那么年轻硬朗,还能再发一点儿余热,就不要在家闲着啊!”
三伯苦笑:“问题是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很多工作都不适合他。另外,我倒希望他能干一些轻松点儿的体力活儿。整天坐办公室的人,老了身体都不行了。一些体力活儿当是身体锻炼,对他更有好处。只是又要体力活,又要轻松点儿,真是不容易找。”
薛凌想了想,问:“阿盛哥他想要什么类型的?工资要求高不?”
三伯摇头:“他正在找。都已经退休了,年纪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