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脸,天香回望冯素贞,说:“你这人就是这么没劲,与本公主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还是像碗白开水,真没意思。”
听了这话,冯素贞讥讽的笑道:“自然,我哪有飘红兄仗剑走江湖有意思,也没有张兄一身男子气概有意思。”
“哎,我说你……”天香一听就想炸毛,但见冯素贞明亮的双眼想起方才那令人猝不及防的眼泪,气势又弱了下去,摆了摆手说,“本大侠不跟你这小心眼的女人计较。”
“那奴家真是谢谢公主殿下了。”冯素贞交叉着双手,面色神情与说话内容完全不一致。
天香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忍了一次不代表能忍第二次,但又不能跟这脑子有时候像木头的人真生气,转了转眼,贼兮兮的说:“本大侠还不是见不得为我洒下一颗真情泪的女子伤心?何况,这女子长的甚合本大侠心意。”
白了一眼那坏笑着的女子,冯素贞脸上还是不期然飞起两朵红云,假装镇定的咳嗽了一声问:“不知公主这几日在梦里见着了什么,迟迟不愿醒来。”
提到梦,天香垮下肩,努了努嘴说:“其实我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梦里很伤心,很伤心……”被一再拒绝的伤心,被求而不得的伤心,被拥吻后仍如兄妹的伤心……天香回过头看向冯素贞,眼眶泛红。
“天香……”虽然她没有说破,但聪明如冯素贞,怎么会不知天香未说完的话?只是,她现在不是她的驸马,她不是假凤虚凰的冯绍民,她怎么能给予她此刻需要的温暖?从前已伤害她够多,今后难道还要继续伤害她吗?
见对面之人神色挣扎,天香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她是猜到了。
挣扎归挣扎,苦恼归苦恼,当那柔软的身躯带着试探慢慢倚靠过来时,冯素贞还是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接纳了对方对自己全身心的信任,然后紧紧圈住对方的腰身,将那始终带着香甜气息的人儿置于自己怀中,才方觉圆满。
“冯素贞,我好想你。”天香勾住冯素贞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虽说自己只是睡了三天,但梦里走马观花般忆起的往昔,就像已过经年,想身前这人想的心肝都疼了。
温暖湿润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冯素贞努力按下内心的悸动,却按不下脱口而出的话语:“我也很想你,天香。”
还想要说更多的话来填满周身涌出的情感空隙,却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不语,紧紧拥抱着只是抱着就能得到天下最大的幸福一般。
此时无声胜有声吧,天香想,为自己突然想到的恰当诗句高兴不已。
看着怀中莫名兴奋起来并扭动了两下身躯的女子,冯素贞满目温柔,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一瞬间,冯素贞脸上血色尽失,她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她是公主的驸马,以为对其因尽夫婿职责。
她是天香的“有用的”,理因为其排除一切困难。
她是阻挡天之骄女获得幸福的冯绍民,所以应还给她因得的一切幸福。
她……
其实完全没必要因为莫须有的愧疚而努力补偿,就像最初冯绍民面对天香公主那样,冷漠以对、两看相厌,毕竟造成那般荒唐事件发生的缘由就是因他们东方家啊!她只是被迫成为了欺骗的那一方,凭什么就要对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刁蛮女子和颜悦色、以礼相待?
所以,为什么最后却成了她,冯绍民、抑或冯素贞,非要天香公主幸福不可的人了?
为什么?
冯素贞望着天香柔软的发,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天香抬起头仰望冯素贞,眨巴了两下亮晶晶的大眼,思考着要不要打断此时的“无声胜有声”。
“天香,为什么……”冯素贞低眉看向天香,眼里尽是愁苦。
慌乱的从冯素贞怀中直起身子,平视的望向那双自己看了也会跟着伤心不止的眼,语无伦次道:“我、我是不是又让你困扰呢?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你不要这样,我再也不会……”
剩下的话在对方唇边隐去,天香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闭上眼后长长翘起的睫毛,一时没弄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在天香失神时,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已环抱住她,将她拉近自己,按住不自觉想要逃离的脑袋,想要合二为一。
本来就不想逃啊,本来就想要更好的贴近呀……天香回过神后,反客为主,身体前倾,将那看着像阵风能吹跑的女子压到身后的栏杆上,如小兽一般在柔软的红唇上啃咬。
一直封建保守的教育令冯素贞与□□之事相隔较远,仅有的一只手能数清的亲吻次数,也未有过如此激烈的相撞,便是上一次与这正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相亲,也由自己主动,双方温和的就像春风拂地,点到为止……哪有这般、这般令人不知所措、惊心动魄?
但,完全不想放开啊。
承受着对方不知餍足的猛烈进攻,尽量配合着对方也无多少经验的蛮干,冯素贞这一刻放下了所有束缚,只想好好享受这一次非同凡响的人生体验。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香啊,是那个说如果自己是王子就娶她为王妃,自己是公主就招她为驸马、女驸马的如精灵一般的少女啊……
虽是过了这么多年,那夜屋中身穿葛色布衣化身闻臭大侠的灵动少女,一眸一笑,仍神气活现的在自己眼前闪动,也是因那时少女单纯而阳光的特质,让走投无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