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太急眼了。
“小延,你听阿姨说,我家司宇是个好孩子,那个叫陈安现在也结婚了,都过去了,你别介意啊。”
“阿姨,我没介意,”叶延语气透着几分疲惫,“只不过我和司宇毕竟是相亲认识的,很多事都不了解,司宇也不愿跟我说……”
“从小就这样,不逼他什么都不肯说,如果不是当初我不小心看到他的日记……”汪太太说着就鼻头发酸,“他是怕我受不了,把事情埋心底……”
“阿姨,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司宇的。”
叶延安慰好汪太太才挂断视讯。
陈安也好,册子也好,统统不重要。
相亲的起因是汪太太彻头彻尾的误解。那么爱子心切的她若是发现真相,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犹疑就有答案。
她会反悔。
叶延自认做不了情圣。他们之间尚且谈不上感情,及时止损是最理智的做法,何况有些事他不想再次经历。只要他退一步,他和汪司宇就会从此再无瓜葛。
可是凭什么?为何由他来做决定?
叶延点了根烟,楼顶无风,袅袅白烟从他指间轻摇慢摆,消散在半空。
等香烟燃到尽头,他拨出了汪司宇的电话。
“喂?叶延?”汪司宇很快接起。。
“司宇,你今天有空吗?”
“没什么事,怎么了?”
“想见你,晚上可以去你家吗?”
叶延的直白总让汪司宇失措,他按下突然失速的心脏,慢慢地回答,“可以。”
“司宇,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容忍太多了?”
“……什么?”
电话那头只传来几声低沉的轻笑,听得汪司宇耳朵微微发痒。
汪司宇绕道去菜市场,买好食材匆匆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挂着笑,脚步的轻快中夹杂着雀跃。
叶延拎着瓶尊尼获加蓝牌过来。
“怎么想到带酒?”汪司宇转动酒瓶,蓝牌瓶底特有的蓝色莹莹发亮。
“总不能空手而来。”
“噗……”汪司宇眨巴眨巴眼睛,笑出声来,“现在才想着上门是客,那上回呢?”
叶延难得被汪司宇噎住。汪司宇含笑看他窘迫的样子,没来由地好心情。
“比起这些死贵的洋酒,你不如给我弄坛花雕,还能做花雕醉鸡。”他把酒放到桌上,转身去厨房。
“下次要来早点说,今天急忙忙的,只能吃得寒碜点了。”汪司宇拧开煤气热锅,随口对叶延说。
叶延倚着厨房的推门看他忙碌的背影,“还有下次啊。”
这话说得奇怪。
“你不想来了吗?”汪司宇脱口而出,问完便觉不对,他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对上叶延幽深的目光。
锅里的油因为过热发出呲呲声响。汪司宇回过神,匆忙把切好的丝瓜倒下去,“你先出去吧,把推门拉上,别厅。”汪司宇僵硬地转头。
平时恨不得做出满汉全席的汪司宇实在没有心思大动干戈,随便炒了几个菜端上桌。
屋子里只余筷子和碗盘接触的清脆磕碰声。
汪司宇受不了这沉甸甸的静默。
“叶延,你今天怎么了?”他放下筷子。
叶延没说话,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打开带来的威士忌。不过洗了次碗,他就记得餐具的摆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