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过往,洛岚细细说着往事,那些伊儿不曾经历过的往事,那些或许连他都未曾参与过的往事。
静静的听着,伊儿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连带着这苦涩的药似乎也不怎么觉得难喝了,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抹心疼,这就是他儿子的青葱岁月,那些没有他痕迹的童年时代。
蓝梓毓静静的驻足在门口,耳闻着那些年的模糊岁月,一双平静的眼眸此刻带上了满满的复杂感。
曾几何时他光着脚丫屁颠屁颠的跟在父亲身后,曾几何时他慢慢的变得老成持重,曾几何时他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曾几何时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乃至殆尽。
那些他早已忘却的岁月随着洛岚的诉说慢慢的被勾了起来,蓝梓毓抿着唇,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冷心冷面的背后却是事无巨细的默默关爱。
其实儿时与父亲的相处时光并不多,除了最初的那几年后来的父亲在他的记忆中只剩下严苛两字,而最为痛快淋漓的莫过于不快之时的那几架,可今日乍然之下闻听,他方知父亲至始至终都是深爱着他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记得他成长中的每一件小事,可笑当时他还以为父亲为了那个男人故意的疏远他。
蓝梓毓抬手却又顿住,突然之间心里有了一抹胆怯,他竟然有了一种不敢面对他们的感觉。
第两百二十五章
咚咚咚,蓝梓毓犹豫迟疑良久终是敲响了房门,苦笑的摇了摇头,他都觉得此刻的他也太不像他了。
“进来!”对于蓝梓毓的到来,洛岚一脸平静,一双眸子淡然无波,似乎早已知晓蓝梓毓的存在了。
蓝梓毓进得屋来,对于洛岚的神情并不奇怪,以自家父亲的功力若瞧不出他在外,那才是怪事一桩,由此那番话也定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得,蓝梓毓略微一思索,便有些明了,可即使如此他此刻的心也是格外复杂的很。
至于伊儿,也如他所料般又惊又喜,一双眸子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散发着熠熠的光芒,只是出于某些因素,终究还是胆怯了几分,一张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说什么。
蓝梓毓低低叹了一口气,在感情面前他又何曾没有胆怯过。
“爹爹!”时过境迁,又有谁能说谁的不是,亲眼目睹这场生死磨难,蓝梓毓发现曾经以为永远都喊不出的两个字其实脱口也并不是那么的难。
“你叫我什么?”伊儿一阵激动,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当再一声清晰的爹爹入耳时,伊儿鼻头一酸,眼眶里顿洒几朵泪花。
喜悦充满了心头,在有生之年能听到这孩子唤他一声爹爹,他就是此刻立时死了也甘愿。
“你们聊!”洛岚莞尔一笑,一双眼眸虽饱含着满满的笑意,但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不过伊儿此番受伤倒是解了梓毓的心结,这冥冥之中也算因祸得福了。
实话而言他刚才的叙述虽是真情实意,却也捎上了几分故意成分,知子莫若父,梓毓说到底还是面冷心软,那些个旧事多少还是能挑起那孩子心底最柔软的一片的,而此刻洛岚也意欲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他们父子两人详谈。
洛岚一走,室内平静之余多了几分莫名怪异的气氛,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些哑然,伊儿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蓝梓毓的认可,如今心愿已达,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蓝梓毓么虽认了他,脑袋瓜却是有些中空的,亦不知要说些什么!
就这样两人俱是沉默,无声的气息流转着,或许是两人皆觉尴尬,张了张嘴,却又同时顿了顿,看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言道:“你先说!”
话一出口,两人又是沉默,无声之中又凝聚着些许微妙的气息。
许久,反倒是蓝梓毓率先开了口,只见他闭了闭眼,复睁开,眼里的复杂神色淡了,取而代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唇微微开启,淡然的声音倾泻于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梓毓~”仅一句话再度引发了伊儿满满的情绪,一双手猛的握住蓝梓毓的手,一声即出,哽咽在心头,欲语泪先流。
“你别哭~”蓝梓毓瞪圆了眼,脸上略闪无措,讷讷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安抚。
自他成年以后,除了影随,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落泪,即使有,他也是冷眼旁观,不需要他的任何怜惜,所以此刻的蓝梓毓是无措的,看着伊儿滚滚的泪珠流下,他不能如宠影随那般哄他,却也做不到视若无睹,然而他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么一句,巧言舍簧他不会,应该说除了影随他向来是不会费这个心思。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仅是这么几个字就让伊儿止了泪水,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依旧有些哽咽的道:“梓毓,坐下听爹爹说一会话好吗?”
蓝梓毓打从心里呼出一口气,他还真怕伊儿就这么哭下去,如此不止对他的伤不利,他那位护妻成狂的父亲估计都能拿眼刀子剐死他,望着伊儿眼泪朦胧小心翼翼的怯怯模样,他能说不吗?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有些不忍心了,蓝梓毓默默的坐下,一双手依旧被伊儿紧紧握着,耳边倾听着伊儿声声细腻而饱有情感的言语,眼眸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笑意。
洛岚端着药碗并没有走远,倚在门前听着里面细细的言语,嘴角勾起了愉悦的笑意,总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不过还有一件事急需解决,想罢,洛岚抬腿离开,此间事已了,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