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一愣:“这个时候去漠北……你爹疯啦?”
以他对历史的了解,贞观元年到贞观五年这段时间正是有唐以来最冷的几年,漠北草原每到冬季都会有大批牲畜被冻死。
甚至颉利之所以会被李世民所灭,主要原因也是草原气候突然变的寒冷,但阿史那部却依旧保持着对其它各部的高压统治,最后导致各部纷纷叛乱,阿史那部落独木难支,最终败于李靖之手。
而如今,程咬金却要在马上入冬的时候去漠北,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程处默知道杜荷是好意,没有计较他言语上的失当,闷声说道:“这是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漠北今年又早早下了大雪,边军冻死冻伤无数,为了防止哗变,我爹必须去坐镇一段时间。”
边军冻死人了?
杜荷的第一反应就是户部是干什么吃的,扭头看向长孙冲。
长孙冲正巧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别看我,我爹又没贪户部的银子。”
程处默也在一边说道:“的确不怪长孙冲他家老头子,谁让咱们的边境往北移了呢,没有过冬的衣服,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况且,这次他家老头子也是尽力了,硬是从国库里挤出五万贯来买冬衣,只是……不知道时间能不能来得及。”
杜荷越听越糊涂,看了两人一眼:“不是有棉衣棉裤么,为什么之前不一人发一套?”
长孙冲起身起了过来,坐到杜荷身边没好气的说道:“绵衣绵裤很贵的好不好,一套下来两贯多接近三贯,漠北有十万边军,每人一套那就是二十多接近三十万贯,了起来,将前天连夜赶制出来的椅子撞翻了都兀自不觉,死死盯着杜荷说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呃……,微臣的意思是,明明緤花拿来制成冬衣御寒的效果更好,为什么一定要用丝绵来制衣呢,这多浪费啊。”
緤花!
这种只可以用来观赏的花真的可以做成衣服?
你别说,经过杜荷这么一提醒,那白白的毛团子好像真的跟蚕茧差不多。
关键是,緤花这东西根本就不值几个钱,许多人种植这个就是图开花时候好看,等到花谢了,果子炸开露出白花花一团便会扯下来直接丢掉。
皱着眉头转了几圈,李世民停下脚步:“杜荷,你确定緤花可以制衣?”
“那肯定可以啊,微臣可以……用他们两个的人头担保。”杜荷指了指已经躲到远处的长孙冲和程处默。
这两个混蛋太不是人了,竟然把老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长孙冲二人目瞪口呆。
杜荷啊杜荷,你特么也是个人。
敢情拉我们两个过来就是用脑袋给你担保的呗。
吓死爹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弘文馆被先生折磨呢。
正为漠北大雪焦头烂额的李二没心思去管他们三个瞎胡闹,招手叫来老太监:“鸿祯,你去一趟皇后那里,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没摘下来的緤花。”
“诺!”老太监应诺而去,才走出不远,身后传来杜荷的声音:“那啥……,摘下来的也行,反正只要是那些白白的团子就行,多弄些过来,越多越好。”
老太监头都没回,带着两个小跟班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杜荷的嘱咐。
御书房只留下李二和杜荷,长孙冲和程处默两个没义气的全都找借口闪人了,一个肚子痛,一个屁股疼。
安静的房间中李世民在杜荷面前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居高临下盯着他道:“杜荷,你能不能告诉朕,这段时间为何要如此一反常态的卖力表现自己,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穷呗!还能为什么。
杜荷眨巴着眼睛:“陛下,微是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
李世民脸一黑:“给朕说实话!”
“呃……”
说实话么?
太丢人了吧?
可不说不行啊,形势比人强,李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岂能不怀疑?
没办法了,死就死吧。
杜荷把心一横,苦着脸说道:“陛下,臣也是没办法啊,这不是穷么。我哥跟我嫂子准备带着钱跑路了,家里还有百十张嘴等着吃饭,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要还,臣要是再不上进,我爹的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