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卫一鸣和冯东元要走的方向不同，就打算在食堂门口分手了。突然，卫一鸣对冯东元说：“把你手机给我。”

冯东元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交出了手机。只见卫一鸣熟练地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将里面的电话号码改掉了。

“号码不对吗？”冯东元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自己有记错。

“不是，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

“那昨天那个是……”

“那个是对外的，这个……只有教官可以打。”卫一鸣在“只有”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冯东元不太明白卫一鸣为什么要这么做，就问：“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教官和别人不一样。”

冯东元又囧了，总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很久很久以后，冯东元才知道，其实这天卫一鸣已经在石桥上系了十分钟鞋带了，而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在卫一鸣心里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第3章

卫一鸣不愧是言出必行的“好男儿”，当晚果真给冯东元去了电话，想邀请心上人围观自己洗内裤，可惜电话那头始终只闻铃响不见应答。

要在平时，卫一鸣给一个人打电话，而对方连续三次不接的话，立刻拖入黑名单三天没商量。可这事发生在冯东元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当冯东元终于接起电话的时候，听到的是卫一鸣略带不安的声音:“教官……你没事吧？怎么不接电话？”

“这不在厕所嘛。”冯东元微窘。

电话那头的卫一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报告教官，我准备洗衣服了，请指导。”

冯东元轻笑一声说好吧，然后先挂断了电话。

视屏邀请很快就发过来了，冯东元按下“接受”键，卫一鸣帅气的脸庞出现在手机显示屏上。他穿了件很普通的白色连帽卫衣，比起平时“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看起来多了几分居家的温暖。

冯东元想，这孩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教官？”屏幕上的卫一鸣微微蹙眉。

“哦，你洗吧，我看着。”

卫一鸣一笑，来到盥洗室，将手机放到了洗漱台旁的挂壁式支撑架上。这是他尝试了好几次后，选定的最佳视角位置。

冯东元看着卫一鸣将洗脸台盆清洗了一下，蓄满水后开始往里倒洗衣液。

“别倒太多。”冯东元提醒道：“贴身穿的衣服不要放太多洗衣液，漂洗不彻底穿在身上容易皮肤过敏。”

卫一鸣看向视屏里的冯元东，“哦”了一声，不再倒了。然后，他从洗衣篓里翻出一堆内裤和袜子，一股脑浸到水里。

“一鸣，你多久没洗衣服了？”冯东元问。

“四天。”

冯东元嘴角抽了一下：“幸好现在是冬天，你这孩子……”

“教官，你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卫一鸣打断了他。

冯东元想了想，自己是十八岁当的兵，卫一鸣比他晚了一年左右，可不是最多也就比自己小一岁。更何况，卫一鸣比自己高得多、壮得多，现在还是自己的班主任，确实和“孩子”两个字沾不上边。一想到孩子，冯东元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弟妹了，不知道他们长高了没有？书念得怎么样？他也想他妈了，记得上次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他妈说自己最近老咳嗽，也不知道好点了没。

卫一鸣看着冯东元出神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又想远了，却也不急着叫他，自顾自搓着内裤袜子。

等冯东元终于回神的时候，发现卫一鸣已经洗完了。

“你不洗得挺好嘛。”冯东元最后总结了一句。

“我说过我只是不喜欢洗。”卫一鸣又强调，然后将洗好的内裤和袜子挂上了衣架。

“你不晒阳台上吗？这样干不了。”

“明早再晒出去，现在太冷了，不想开门。”

冯东元想想也是，反正现在是冬天，一晚上也不能闷出味儿来。

卫一鸣捧着手机爬回床上，又和冯东元聊了些学校的事，才意犹未尽地退了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