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适才还对他伪造履历的真伪性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
“听着,我正在试着让自己过载从而不去想这件事,我以为你聪明到能看出这个呢,星期五。我觉得你还是得尽快升级了。我们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但说到底,他是不是真的又怎么样呢?他可能并不是一个机器人,但很有可能是一个被设计包装出来的偶像——人真的是一种很难计算的生物,嗯哼?如果我能给自己升级,我现在就做这个了:关于怎么样让自己不会被这种该死的外表和印象所蒙蔽。我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我越界了,星期五,就像你现在做的。所以,——关掉。我没有开玩笑。”他的手猛烈地一挥,穿透了全息荧幕里的正面对着媒体的史蒂夫的影像,把它打得朦胧不堪,只剩下一双清晰的眼睛,像被雨水洗过般,有种不常见的潮湿的忧郁。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叫嚷声安静下来,“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全息幕里的史蒂夫几乎以咫尺的距离直视着托尼说——尽管他知道那不是真的,“我的确修改过我的履历——”
啪,所有的史蒂夫都消失了,横平竖直的数据无聊地朝上滚动着。
“嘿!!”托尼愤怒地瞪着天花板。
“是您要求我关闭的。”星期五无辜地说。
“打开,”托尼凶巴巴地强调,“我要听他怎么解释。”
“同意您的观点,”星期五再度打开界面,“人真的是一种很难计算的生物。”
记者们发现了他,在史蒂夫的飞车即将入港的时候;毕竟他们包围了所有通道,只为抢先几秒问出问题,在政客们准备好应付的说辞之前击破他们钢筋铁骨的防备。自动驾驶系统发出极大的警报声、原本规矩的车流就像是遭遇袭击的蜂群那样,一下子全乱了套;一位女士的车几乎迎头朝他撞过来,史蒂夫只得命令他的车停下。他的车载ai听上去老不情愿,辩驳着它的操作系统先进得完全可以规避这个;连这一点点的相似都让他想到托尼。留给他感伤的时间是在太少。史蒂夫拧着眉摇下车窗,话筒们就伸了过来,有人甚至爬上了车前盖。“该死的。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他发现自己完全压抑不住怒气了。
“真相!”他们叫道,就好像终于找到完美先生的污点,能够见证神坛摔落般的兴奋,史蒂夫从他们每个人的眼中看到“我们早就知道你不会是个十全十美的好人”。这太荒谬了,这些记者中有几个甚至先前才采访过他,正是他们的生花妙笔把自己写成了一个救世主般的圣人,现在却又对自己创造的人物开始百般挑剔了。不,你们才他妈的不想要知道真相。你们只想要有趣而无害的八卦,只接受自己能够接受的理论。你们只是想让我承认。你们只是想要击垮我。
通讯里传来他的外交官和发言人的怒吼。“别理他们!史蒂夫。老天啊,你怎么能就这么开着车大摇大摆地想从正门进来?你就不能先联络我们吗?!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保全人员以最快速度出动,他们试图分开仿佛吃了兴奋剂的记者们。那个趴在车前盖上的女记者甚至打算越过两车之间的高空爬过来,她这么做相当危险,但史蒂夫头一次有放任她摔下去的冲动。“喂!!”她朝他喊,“你为什么开着斯塔克的车?他是你的赞助商之一吗?他希望藉由控制你来控制整个联邦的机器人版图吗?”
“没有人控制我,女士。就像没有人控制你非得趴着车前盖上一样。”他头一次从自己的语调中听到了刻薄,说真的,机器人版图?而就在这时候有人试图拉开他的车门,相机的强光对着他的车内一阵乱闪。他瞪着那个摄影师:“你做什么?”几乎要抓住对方的衣领,而对方则专注于拍他此刻的脸。“你拿着什么,议员先生?”
“那和你无关!”
“有关,如果你问心无愧而不是证明自己是个喜爱遮遮掩掩的懦夫——”
他的团队冲了过来,将他们硬生生地分开。巴基挡在前面,而娜塔莎几乎挤到他身边,从史蒂夫几乎发白的指节里抠出那个反应堆,“我会保管好的,相信我,”她低声地说,他才终于松开手指。
“证明这个!”那个记者还在喊着。
史蒂夫知道自己忍无可忍了。
他走上临时搭建的飞车延伸台,顿住脚步,转头望着那些渴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的人们。“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我的确修改过我的履历。”
周围立刻躁动起来,而护在他周围的他的团队成员都对此一脸震惊,“我可以向各位保证那并不是出于某种虚荣或者利益。”他的话音未落,那份躁动河震惊像某种连锁扩大反应那样已经泛滥得掀翻了屋顶。
“但那肯定是为了掩饰某种事实吧?!”有记者大叫,用声音的分贝盖过其他的人。史蒂夫没有反驳。“可以这么说。”他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下连他自己团队里的人都惊恐地全数瞪着他。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欺骗了所有——所有支持你、打算给你投票的选民?!”女记者用几乎尖叫来表达她所有的提问技巧了。
“我没有欺骗任何人,女士。”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