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陌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为何?
林陌笑道:“不然还能怎么把荣国府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咱们看重宗族,是想让族里能够成为我们的后盾,而非是拖后腿的!贾珍干的这些事情,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被御史参凑弹劾都是轻的,带累整个家族才是大事。
据我所知,那些被贾珍聚到一处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贾珍可是贾氏一族的现任族长,试问,谁敢用这样的人?
再说了,不过是个宗族罢了,荣国府这一支从金陵贾氏脱离同来,正好可以再建一个京城贾氏!”
一语即出,如醍醐灌顶。
贾琏深觉得林陌所言极是,果然是林表弟,就是主意多。于是,他拉着林陌的手,不耻下问的请教着,不把林陌脑子里的各大小主意都给掏出来,势不罢休。
林陌笑道:“琏二哥若是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句劝,你先让大舅舅写个请罪的折子递上去,将此事在圣人那里备个案,之后自有你的好处在。”
林陌没说的是,当今手里的情报组织可不是吃素的,这整个大晋王朝,有什么事情是那位不知道的?
早在贾珍的宁国府小赌场开张的第一时间,当今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没有当场处理,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真以为能瞒得过皇帝吗?
天真!
贾琏到底也是勋贵世家出身,父祖又都是出身军武,自己也入军营多年,这些事情,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一看林陌的表情,就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宫中那位的想法在,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想起昭瑞亲王的身份,以及偶然间听到的某些消息,贾琏哪里还敢耽搁,在这场宴席过后,忙不迭的回府去寻贾赦商议了。
贾琏如今还只是京营里的一个小小的千户,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一回到荣国府后,就急急忙忙的找到贾赦,将事情告诉他,可把贾赦给吓了个半死。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在书房里团团乱转。
“我说什么来着?就说珍哥儿那孩子是个靠不住的,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难道还以为贾家还是以前的贾家吗?”
贾琏怕把他爹给气出个好歹贾琏怕把他爹给气出个好歹来,连忙把林陌给出的主意和贾赦说了,贾赦迟疑了。
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宗族之于他们,都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这忽啦吧的,就让他们分宗另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接受得了的?
也只有林陌这个觉醒了前世记忆的人,才会将这种事情看得如此的淡然吧。
贾琏瞧见他爹的样子,暗道:“果然。”
好在林陌劝说他的那些说辞,也可以用在贾赦的身上,相信听了林陌给他们画出的前景道路,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果然,当贾琏的话音落下,贾赦便停下了原地转圈圈的动作,转头看向贾琏:“另立一个京城贾氏?”
但见贾赦双目放光,显然对这个提议十分心动。
“正是呢,儿子觉得,陌表弟的主意很是不错。宁府那边,已经是从根子上就烂掉了,更别说远在金陵的那些族人了,不知道打着咱们府里的名头做了多少坏事呢。如今事情还没有被人捅出来时还好说,若是他日,上头的人有心去查,那些人所做下的事情,还不是要咱们府里来背?好处却是一点都没有!趁早儿的分了宗也好。”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有当今的支持,只要他们下定了决心要分宗,陛下肯定是会支持他们的。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荣国府从贾家,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宗族泥潭里拉出来的话,将来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天予不取,会遭天遣的。
贾赦慢慢踱步,眉头紧锁,他在仔细的思量着贾琏说的这些话,说的这些事,事情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得不和宁国府分宗的地步了。
“你且先回去吧,我先想想再说。”
贾琏唇角微动,还想再说些什么,贾赦却已经摆手让他出去了,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贾琏无法,只得满心忧虑的出了外书房。他很担心,担心贾赦最后还是囿于宗族的观念过重,最终还是没能采用林陌给出的这个解决方案,那就真的麻烦了。
好在贾赦最后还是没有让他失望,第二天就让贾琏执笔,写了一封请罪的奏折,交由林陌,递到了当今的御案上。
徒祁拿起贾赦的这封折子,摇头,对徒阡道:“这是怀瑾给出的主意吧?也只有他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先请罪,再请求朕许宁荣两府分宗,这是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徒阡道:“皇兄,看破不说破。”
说着,还冲着当今眨了眨眼睛。
当今气笑了,这小子,眨什么眼睛啊,眨!这是拐着弯儿的,又明晃晃的在暗示他让林怀瑾出手相助荣国府吗?
咳!虽然这的确是事实,可是被自家兄弟当着面儿的指出来了,那也真的是怪不好意思的。
这回真的不能怪他,正巧如今太上皇薨了,那些老臣们没了太上皇的庇护,他能放开手脚来勋贵老臣了。既然林陌想要保下荣国府这一脉,他也愿意给林陌这份体面,那么,宁荣两府分宗就成了必要的一个步骤了。
第二天的大朝会上,贾赦难得的穿戴齐备,上了一回大朝会,在金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提起了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