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祝想见容完,早在容完的意料之中,毕竟如今修仙大陆上仅存的气神大能不多,且洵毓君一贯有名,见司空祝一面实属正常。只是,从近日所见,这个司空祝实在有点古怪,不知道背地里到底有什么筹谋。
因此,容完自然要去,去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戚碧树难免担心,从饶长观出来,便低声对容完道:“师父,这司空祝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要私底下单独见你?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我要跟你一起去。”
从饶长观出来的修士众多,挤挤攘攘,容完拉着戚碧树混迹其中,竭力不引人注目,摇摇头,道:“你不要去,你和云皓一同留在院中。”
戚碧树微微蹙眉。
容完便道:“一来你身份特殊,不便过多四处走动,引来注目。二来你和云皓一道留在院子里,如果有什么事,还可以接应一二。”
戚碧树道:“万一司空祝对你图谋不轨——”
容完笑了,捏了捏他手心:“我是女人吗,你还担心司空祝对我图谋不轨?”
“这倒不是,我只担心他有什么企图。”戚碧树说道,但心想,师父难道不知道他长得有多好看吗,幸好遮了面纱,不然刚才在饶长观里指不定有多少目光要落在他们身上。这司空祝见色起意也不是没可能啊。
要是有办法让师父一直带面纱就好了,回去跟自己在一块儿的时候才摘下。
当然,他这点儿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是不敢对师父说的。
容完并不觉得司空祝此次相邀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毕竟自己修为已达气神,再加上有两块神骨防身,两个司空祝也不是对手。他压低声音笑道:“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司空祝女儿那黄衣小姑娘,为什么总往我们院子里跑,是瞧上你了?”
这事儿正是昨日没解决的事情。戚碧树原本就是因为容完不吃醋才生气的,此时听见师父主动提起,那语气中竟然好似有那么一点点儿吃味,他登时心中一喜,但竭力不在面上显露,别开脸道:“关我什么事,反正我喜欢的不是她。”
两人朝山下走,因为四周都是人,所以被挤在一块儿,挨得紧紧的,三伏天,暑气熏蒸,再加上容完又握着戚碧树的手,能感觉到他手心不自觉的发汗。
容完侧头去看戚碧树,见戚碧树耳根红着,不知怎么,容完脱口而出:“听我徒弟这么说,我小徒弟是开窍了,有喜欢的人啦?”
戚碧树心脏狂跳,手心在衣裳上擦了擦汗,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裹挟着他,叫他道:“我是开窍了,可他不开窍。”
说完便面色通红,低着头看地面,不敢抬头。
容完望着他,一时之间有些口干舌燥,刚要说话,两人面前忽然挤来一个人。
云皓愤怒道:“师父,你们俩又把我丢下了!我不过是多睡了一会儿,起来就不见人影!”
戚碧树方才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深怕师父猜出什么来,正拼命想着说点什么来转移话题,就被云皓打了这么一岔。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还是打着颤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容完对云皓道:“下回早点起来,赖床耽误事情。”
云皓忿忿地挤到他身边,跟他二人一同下山,但瞥了一眼戚碧树之后,视线立刻胶在了戚碧树的脸上,狐疑道:“四师弟,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毒了?”
闻言,戚碧树面色更加涨红。
容完也不大自在地看了看天。
司空祝是盟主,所受待遇自然不一样,邀容完商议事情的地方正是他自己的院子。进去之前,容完注意到守在外头的正是那位司空祝的独女。
上山之前,璧玄介绍过,说司空祝中年得女,因此对这小姑娘极其宠爱,而这小姑娘天赋也算很好,小小年纪便已经达到金丹后期,也聪明,此次山上修士的衣食住行大多由她操办。
容完对她稍稍留意,但并未说话,直接进了书房。
司空祝早就斟好了上好的雨前龙井,见门打开,连忙起身相迎,态度恭敬万分:“洵毓君,久仰大名!”
容完只觉他和方才在饶长观上席时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在饶长观精神奕奕、自信傲然,这会儿私底下却面色偏黄,露出疲态,难不成是受了什么重伤还未痊愈?不过容完也没多问,和他寒暄几句之后,坐在了棋盘对面。
容完问:“不知道盟主找我有什么事情?”
司空祝道:“实不相瞒,一是仰慕洵毓君已久,前些年我还未坐上这盟主之位的时候,只不过是穿云山掌门手下平凡大弟子一名,修为也不济,当时洵毓君年纪轻轻却已经大名远扬,令人心生向往,因此我早就想亲眼见一见,一领风采。”
司空祝这人一看就极为长袖善舞,否则也不会招揽那么多修士上山。这些夸赞之词只怕半点真心也没有,容完都当做放屁,没什么表情。
司空祝也不在意,接着道:“二则是想为我独女司空柔寻一门亲事。我中年得女,女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因此被我视若掌上明珠,从不苛责一句,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养成骄纵蛮横的性格,反而温文有礼,还算秀外慧中。”
“我自知此次围剿必定九死一生,不敢奢求活着回来,只求能将女儿托付给能保护她的人。”
容完还真万万没想到,这司空祝叫自己来是为这件事的,他想嫁女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自己帮他说亲?这人真是又好笑又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