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自然没有把往事全盘托出,只是半分真半分假地说了些,真的是李凯的确是向晏云求药,假的是他们并非纯粹的同事关系,他求药时并没有诚意满满,晏云也没有连打带骂地将他驱出门外。
而后他终于进入正题,开始讲起翘翘的遭遇。说晏云在失去工作后借酒浇愁,对翘翘的母亲更是拳打脚踢,直接导致乔茉产后抑郁最终跳楼自杀,只留下翘翘一人。而晏云在失去爱妻后终于醒悟过来,将翘翘交给一户人家后,也选择了吞药自杀。
“所以……”有人回过味来,“躺着的这人是晏云留下的孩子?”
“没错。”李凯答道,“他原名晏清。”
“晏云当初把他交给了一户名不见经传的人家,后来那家男主人沉迷赌博,便把他卖给了mi爱。我这才知道,原来晏教授还有遗子流落在外。”
众人的目光不禁都落到被绑在操作椅上的翘翘身上,只见翘翘大张着眼,眼中的泪光欲落未落,苍白的嘴唇微张着,颤颤巍巍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微地眨了眨眼,豆大般的泪珠从颊上滚落。
仿佛清晨时表面还漫洒着露珠的稚嫩花朵,轻轻的一阵风,便能让它弯下腰,放到唇间轻轻一抿,淡粉色就能变成深粉色……
一群怀着相同目的来参加聚会的人,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脑袋不过是冒出几声唏嘘,下半身便重新掌管主权,面对脆弱的花朵,他们没有保护的意识,只会想着自己能不能成为第一个折下花朵的人。
李凯笑起来:“这次我们推出的药物,就是根据晏教授的配方进一步研制的,我想由晏教授的儿子来体验药效,是最适宜的。”
“哈哈哈!”房间内的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有意思!我说怎么废话这么半天,原来是这样,哈,够刺激!”
“还等什么,快注射啊!让我们看看一个人是怎么变成狗的!”
连坐在主位的翟近唐都产生了些兴趣,示意李凯快点动手。
翘翘的眼睛还湿润着,脸上的泪痕十分明显,他呆呆地看着李凯带着笑意向他靠近。
李凯走到他面前,从手里拿出个遥控器,将档速调到最高,不忘转头向众人解释道:“当身体处于渴求情欲的时候,更利于药效的发挥。”
震动棒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翘翘不自禁缩了缩身体,因为坐姿的关系,按摩棒进入得很深,他疼得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哈哈,还没注射就开始扭屁股了。晏云大概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骚……”一人对着同伴轻声笑道,但室内的人大多都听见了,然后一起笑起来。
翘翘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凯一步步地接近自己,他丧失了语言能力和思考能力,只能看着李凯带着莫名的笑意排出针筒中的空气,然后那细长的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的针尖逐渐向自己的身体靠近。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四肢的束缚没有给他丝毫退缩的空间。
他双目大睁,看着李凯一点点解开他的袖口,撸起袖子,露出因为之前被紧握住而泛青的小臂。
纤细的针尖缓慢靠近皮肤……
所有人的心神都关注在这小小体积的一管药剂上。
“叮——”一枚长针自腕表中射出,在空中极速前进,最后准确无误地射到翟近唐的脖颈处。
细微的声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使是被射中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已到了绝地。
半秒后,一根长针从另一角度射出,直直射入李凯的后颈。
李凯略显迟钝地皱起眉,他感到自己推针筒的动作越来越吃力,直到最后,他的手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他的双腿失力,整个人坐倒在地面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视线迟缓地偏转,却发现周边人都在慌乱地奔走,不断有人发出“翟老怎么了”、“翟老被人偷袭了”的惊呼。
房间内的大多数人都是衣衫不整的状态,他们的保镖都被安排在研究所外等候,没有了保镖的他们就如被拔了毛的鸡,只能扯着嗓子挥着翅膀踩着脚往研究所外安全的地方跑去。
陆予鹤始终隐藏在暗处,他只有一根能保证一击毙命的毒针,所有行动都必须万无一失,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毕竟这样的机会谁也不能确保能够再有第二次。
直到看到翟近唐的七窍都流出黑血,大部分人都随着翟近唐的护卫保护着他出门,陆予鹤终于松了一口气——七窍流血表示翟近唐已必死无疑。
他本该转身就走,尽快和他的组员汇合,但犹豫了两秒,他最终只是传了个让组员先撤退、留两人留守的信息,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把枪,静静等在原地。
直到偌大的房间除了被绑住的人和跌倒在地的人,只剩下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和他手边赤裸的女人,他终于现身。
黑西装对他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
陆予鹤始终将枪口对准黑西装,黑西装面无表情。
陆予鹤走近操作椅,观察了一眼,按下一个按钮。
束缚终于被解开,翘翘望着手臂上还插着的针筒。他不知道这个药的效果是不是会像他现在这样,他觉得十分冷静,刚刚李凯将针尖刺入他静脉的动作一遍遍在眼前重演。他将针筒拔出,不顾自针孔中溢出的血液,他稳步走到李凯身边,照着李凯刚才的样子将针尖刺入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