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水,仔细把嘴漱了,脸上没有不高兴的情绪,教樊途松了一口气。
他整天看着宁修锦一有空就吃巧克力,一天要吃好几盒,吃饭吃的特别少,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就想说一说。
宁修锦这么听话,其实在意料之外,他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没想到,果然如杜文垣所言,宁修锦真的是能够听人劝诫的人。
樊途对他的观感更好了。
能够听进别人的话的人,他看着宁修锦偏冷淡的脸,其实很温柔呢。
“继续了啊,继续下一场!”
雨还是没下下来,于是继续跟着之前的进度走。
邓耀光带着遮阳帽,穿的还是那么有范儿,但是一张口,就是一只喷刀子的暴龙:“左边第四个龙套,就是你!干嘛呢,你现在是死人,死人!动什么动!?”
……
“垃圾!那里的垃圾谁丢的!?谁那么没有公德心?赶紧给我捡了!那是古代,古代有塑料袋吗?啊!?”
……
“你,还有你,你怎么走位的啊?一个男人你这么风s_ao你直接去小倌馆得了!现在是在打仗,你特么以为是在跳舞呢!!?”
……
“李睿诚,谁叫你现在就哭了啊?现在还没到你哭的时候?你这么爱哭你爸知道吗?啊!?哭个屁啊!”
……
“王妙溪,你兜里的手机!现在拍戏,你把手机揣口袋里干什么!?穿越啊!”
……
“灯光,灯光,你能不能注意点?跟着动啊,瞎站着干什么?你是蠢的吗?!!”
……
“宁修锦,跟你说完了几百遍,国师是不会笑的,不会笑的,叫你温情,你特么勾嘴角干什么!?眼神,用眼神表达,你懂吗?!”
……
“还有你,现在你是杀手,对着他脸红什么?发什么呆啊,捅进去啊!!!”
戏一开拍,邓耀光像个喷子似的,整个人进化成了一个包租婆,看着帅的一逼,实际上刻薄的要死,基本没人没被他喷过。
那阵仗,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又坚持了几天,基本演员们都像是一个被榨干了水的苦菜花,虐得特别惨不但瘦了,顶着黑眼圈,脸惨白惨白的,只能靠化妆来掩饰那忽视不了的疲惫。
这时候宁修锦就显得格外显眼。脸白白净净的,毛孔没有变大,没有黑头,没有黑眼圈,特别j-i,ng神。
拍了一晚上的夜戏,凌晨两点多了,邓耀光才高抬贵手宣布完工。
宁修锦看似活力满满满面春风的朝着搭讪的人打完招呼坐进车里,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中座的椅背已经被摇下,三片座垫契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张床,他的手指在坐垫上摸索,抓着一盒已经拆开的巧克力捡了几颗丢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脐部缓缓的升起一股热气,通达至全身,他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了一点热量维持身体清醒的认知。
眯着眼睛一颗一颗的吞下,一盒下去,电还没充够一半,他懒懒的卧着,将盒子丢进垃圾袋里,全然没有起来再拿一盒的yù_wàng。
过了一会儿,他嗅到一股不算好闻油腻腻的菜香,歪过头,樊途拎着两盒盒饭过来,坐到他头侧,然后把盒饭打开,那股油腻的凉香越发浓郁了,争先恐后的窜进他的鼻翼间,宁修锦曲起手指在他腿上敲了一下:“给我拿一盒巧克力。”
樊途挑了挑眉:“宁哥还是吃了饭再吃?”
宁修锦目光在饭盒上面扫过,淡淡的,但是樊途总感觉能在那目光里看到一抹嫌弃:“先吃点巧克力。”
“好吧。”
樊途从副驾驶的一堆东西里抽出一盒,打开包装递给他,宁修锦两指提起一颗,放进嘴里,越发的慵懒了。樊途一个人端着自己的一份盒饭吃着,饭菜都已经凉了,吃到胃里很不舒服,樊途还是面不改色的一口一口的吃完了,他喝下半瓶热水,嘴里的油腻被冲散,胃才舒服起来。
他将饭盒丢进一个塑料袋里,却瞟见一个红金两色的垃圾大刺刺的趴在装垃圾的袋子里。他记得他去领盒饭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包装袋,他低头看着眯着眼睛的宁修锦,把他手里的盒子拿掉了。
“你干什么?”宁修锦皱着眉很不认同的斜着眼看着他。
“吃太多巧克力对牙齿和肠胃都不好,你已经吃了一盒,这一盒没收。”樊途说着,也拿起一颗丢进嘴里,然后眉头皱了皱,这种甜的发苦的东西,一天吃那么多,很影响健康,不过……很顶饿。
樊途现在基本摸清楚了宁修锦的脾气,他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唯一的一次就是李睿诚吃他巧克力还嫌弃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火,但是明显感觉他看李睿诚的眼神有点冷,只是李睿诚神经比较大条,没有感受出来。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虽然常常笑,但是不甚真切,他的内心其实非常坚硬,不是随便就能够撼动的。
不过对于樊途来说,这样很好,至少不会为了某些恶心的交易对他献殷勤。所以,只需要雇主不是一个暴脾气的人就可以。
大概是觉得宁修锦很大度,他又摸了一颗放进嘴里。
宁修锦在他吃第一颗的时候脸色已经垮了下来,见他又偷吃后,那就有些生气了,他噌噌的坐了起来,伸手把盒子抢了过来,放在一边,然后把他压了下去,啪嗒掀翻在床上。
历时不过一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