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沈若辰莫名其妙的席地而眠,犁伯颇为无奈的挠了挠头:“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此前吩咐那两个丫头干什么去了?”
“老夫倒是想跟着那两个丫头去看看,奈何分身乏术啊!”
于是乎,沈若辰在后门胡同里的阴凉地里睡着,犁伯就在不远处的墙根儿下猫着。
这货静静的呆久了,便忍不住一会儿赶赶苍蝇、一会儿挥挥蚊子的,看起来颇具喜感。
沈若辰还好,藏身在后门胡同里头,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曾留意到他。
可犁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战神侯府的总管家,算是府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犁伯却不得不猫着个身子、在胡同边儿上“偷窥”。
这一幕,被那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尽收眼底,就算当时匆匆而过、不敢多言,背地里也难免胡想八想的议论起来……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犁伯的那张老脸是越发的黑沉了:“少爷啊少爷,你你你、你就真这么睡过去了?”
“你可知道老朽为了帮老爷看清你‘浪子回头’的一刻,遭受着多么大的压力啊?”
“你倒好,有院不入有家不归的,偏偏跑到这胡同旮旯里睡了个惬意!”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若辰才起身伸了个懒腰。
胡乱拍了拍身上的土,心中暗道:“这么久过去了,她俩应该都已准备就绪了吧?”
想罢,他便迈起流星大步、吹着慵懒痞气的口哨,再一次走向自己的院落。
那悄悄猫在胡同口墙根儿处、都等的有些昏昏欲睡了的犁伯见状,不由强打起精神来:“嘿,你小子终于肯挪地方了啊?”
于是满怀兴奋的又跟了上去。
过了没多久,重新站到院门前的沈若辰一边急吼吼的叩响大门,一边深吸了口气,浮夸的喊着:“美人儿,我的美人呢?”
“相公我回来了,还不快来迎驾?”
沈若辰这一嗓子吼的,直接把香闺之中、打坐吐息的少女吓了一跳!少女身披粉色长裙,那修身的曲线将他傲人的腰身凸显的淋漓尽致。
她眉若柳黛、鼻似玉琼,面如润玉,眼中带着几分倨傲之色。
比起阿鑫与阿莹的美来,此刻这香榻之上的女子,更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前任沈小侯爷新娶进门的妻子:雷梅儿。
她是大商贾雷鸣天的独生女,被视为掌上明珠。
雷家在整个帝都的权贵之中,都是能排的上号的存在。
到了雷鸣天这一辈,雷家又乘上了“宰相世家”许家的大船,可谓风头正劲!事实上,让雷梅儿虚情假意的勾引沈若辰、诱他参军去前线,再企图暗中使绊子,以求军法处置的背后黑手,正是许家!此刻,骤然听到沈若辰的呼喊,雷梅儿满目惊诧:“不、不可能吧?”
“梅儿、梅儿、梅儿……”“我的好梅儿人呢?
为夫我回来啦~哈哈哈哈哈!”
沈若辰吼叫的越发夸张,纨绔急色之态可谓是溢于言表。
不远处,默默跟踪至此的犁伯一张老脸早已黑如锅底:“这、这小子真是毫无形状,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啊!”
“亏老夫还以为他离家出走一遭,如今归来时、轿内布满药香,乃是他苦修残留下的证据,由此也算是浪子回头了。”
“可谁曾想,小侯爷他哪里有浪子回头的样子?”
“分明是变本加厉、越发的看不得了啊!”
看着沈若辰一天天长大的犁伯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失望。
那是一种长辈们“望子成龙”,可谁知“子只会打洞”的失望与心凉……“唉,终究还是老朽我自作多情了啊!”
摇头叹息间,犁伯果断扭头转身、离开院前。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双手,直接冲进去把那小兔崽子揪出来、好生胖揍一顿!很快,沈若辰已大步流星的进到屋门前。
恰巧这时候雷梅儿打开了房门,想确认一下该不会是她自己幻听了吧?
然而,当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时,雷梅儿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这位“便宜夫君”,竟还真的活着!震惊之下,雷梅儿下意识的开口:“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沈若辰耸肩微笑:“瞧你这话说得,这可是为夫的家啊!”
“我不回来还能去哪?”
他一边说着,一边步步上前,进屋之后,顺手就从后面把门给关上了。
少年那有几分“不怀好意”的目光,直把雷梅儿盯的心里发毛,以至于沈若辰向前进一步,她就往后撤一步。
心下暗忖:“他、他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父亲曾提起过许家的保证:只要我能煽动沈若辰上前线参军,他们就有的是办法、让这家伙人间蒸发!”
“此后,我雷家便有两条路可选:其一,得了许家给的好处,便抽身而退。”
“其二,则是继续演好战神侯府‘遗孀少奶奶’的角色,逐步掌控侯府的一切!”
“父亲大人希望我选第二条路,而我自己却更倾向于第一条。”
“但不管如何选择,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沈若辰已然死了才行。”
“可现在……”原本,雷梅儿一直都做的不错。
她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机,甚至都不用给对方什么甜头,只需说些软糯糯的花言巧语,就能将那个痴恋于她的沈小侯爷、糊弄的晕头转向。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