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δeθx!”皎洁的月光下,唐人与葛逻禄人正在夷播海东南的这片土地上厮杀。
伴晚刘錡带兵返回中军,将发现葛逻禄侦骑之事禀报这一部主将李嗣业。李嗣业自然不是蠢人,因天色已晚,立刻下令召回所有尚未返回的游骑;点燃篝火告知另外两部有重要军情,再派人将重要军情详细告诉王正见、毕思琛二人;同时,又命步军在沿河一处地势平坦之地安营扎寨。
但他没想到,葛逻禄人的动作这样快!他派去收拢游骑的人刚刚出营,周围葛逻禄语的喊杀声已然四起,不知数目的葛逻禄人从四面冲出,与唐军游骑纠缠在一起,不让他们返回大营。
李嗣业立刻将已经返回大营的游骑每千人编为一股,派出接应尚未返回的游骑。即使见到唐军接应,葛逻禄人也没有放弃已经纠缠住的游骑,与唐军厮杀起来。
“噗”的一声响,刘錡挥刀砍死了一名葛逻禄人,又躲过另一人的偷袭,和这葛逻禄人搏斗几下将他杀死,趁着此时身旁无一敌骑的功夫要休息一阵,同时看向周围的战场。
此时整片草原乱作一团。唐军游骑本就是分散出去的,这时当然合不到一起;葛逻禄虽已是一强大蛮族,但毕竟不是实现了中央集权的国家,不同部族的人马难以形成合力,也是分散截杀唐军游骑,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刘錡你在看甚?”他正瞧着,忽然从身旁传来声音。刘錡知晓身旁来了人,但适才用余光看了一眼确定是唐军将士就没在意,这时听到声音赶忙回头,看清来人后又行礼道:“见过都督。”
“为何不上前与葛逻禄人搏杀?”朱艮随意回了一礼,又道。
“适才冲杀的太狠,胳膊脱了力,休息一会儿。”刘錡对都督问出这样的问题非常不理解。‘明摆着我这就是休息一会儿,有啥好问的。’
“也是在琢磨战局如何进展吧。”朱艮又道:“我十分不解。虽然你发现了葛逻禄侦骑,但葛逻禄人亦可将侦骑调走,继续与大军周旋,为何迫不及待与大军交战?须知,时日拖得越久,对葛逻禄人越有利,对我军越有害。”
“都督说的是,属下也不解顿毘伽为何这样做。”刘錡先是恍然大悟,明白了朱艮和他搭讪的缘故,之后想了想回答道。
“刘别将也猜不透?”朱艮笑道。
‘我骗你作甚,有病啊!万一让你知道我骗你,回去了你还不给我穿小鞋?’刘錡确实猜不到顿毘伽为啥这样做,更对于朱艮连连问他不解且不满意,只能又道:“属下智虑不足,让都督见笑了。”
“你可不要误解,”朱艮道:“我确实是真心实意询问。你在葛逻禄人偷袭弓月城时能想出假扮援兵之计,智虑必定不俗,所以向你询问。既然别将猜不透,也就不问了。”
说完这句,朱艮不再同他说话,而是带领将士上前与葛逻禄搏杀;刘錡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又见他上前,也提起长刀再次冲杀起来。
这一战打了半夜,一直到子时所有游骑要么返回大营,要么被葛逻禄人消灭后才结束。待所有唐军退入大营后,葛逻禄骑兵又在营帐外游走了一会儿,才全员退去。
第二日一早,葛逻禄人来营前挑衅。顿毘伽准备极为充足,竟然还预备了投石机,从河对岸向营内投掷石块。李嗣业本想在营内等到另外两部人马赶来再两面夹击葛逻禄人,见此情形却只能命将士们出营交战。
李嗣业将全军分为中军、左虞侯军、右虞侯军、左前军、右前军、左后军、右后军等五部七军,自领中军,再命诸将领为另六军主将,也不以杀伤葛逻禄为要,尽全力向另外两部人马所在方向赶去。
葛逻禄人自然要死命拦住。他们利用自己骑兵多的优势,反复以游骑骚扰,又偶尔用重骑兵冲阵;唐军不得不接战,与葛逻禄人厮杀。一时间,双方均死伤不少,地面上鲜血横流,将河面都染红了。
见到将士与敌军拼杀,李嗣业恨不得也提起刀带领他最亲信的陌刀队杀向葛逻禄人;但他深知自己现下是一军主帅不能意气用事,只能谨慎带领中军前行;又吩咐空出一辆马车,不顾会毁坏马车,在车上点燃蒿艾、狼粪、牛粪,冒起狼烟,通知另外两部他遭遇了葛逻禄人大部,要他们赶快前来汇合。
但哪里还需要他再次通知?王正见与毕思琛都晓得李嗣业这一路十分危险,何况若是快速赶到没准还能一举击败葛逻禄人,所有将士均骑马急速行进。
到了下午,李嗣业终于能够望见另外两路人马,遂下令全军止步,就在此与葛逻禄人交战,以防再添伤亡。
或许是认为没机会在唐军三部汇合前消灭李嗣业这一部,又或许是其他缘故,葛逻禄人的攻势忽然低了许多,虽仍在进攻,但出战的均是些游骑,一阵箭矢便能击退,李嗣业心中更加安定。
到了伴晚时分,李嗣业这一部与另外两部之间只有三五里之遥、瞬息即至的距离,葛逻禄人终于退兵。无数葛逻禄游骑在身后的号角声响起后将当面的唐军杀死或被唐军杀死,随后调转马头撤走。
李嗣业下令游骑追了一阵,但只追出十多里就停止追赶。
三部大军汇合后,李嗣业与王正见、毕思琛见礼毕,先是表达了对他们及时赶来支援的感激之情,又略显激动地说道:“葛逻禄人的大军既然已经主动露出来,就不可能再让他逃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