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寺,一位大德高僧从打坐中醒来。询问身边两位随侍:“善御师兄的有缘人,现已走了几劫?”
左侧随侍手托日珠,掐指一算:“第一劫三星国蛇祸,第二劫七灵谷鹏灾,第三劫白泽劝道,第四劫黑风群妖阻路,第五劫弱水泽黑魔作乱,第六劫妖蛟兴洪。眼下已至第七劫,当是百林岭毒瘴之厄。”
医王和尚颔首:“既如此。合该我等走一遭。依循我灵鹫寺和妖族约定,佛宗弟子可出手三次。若他们无法解决毒瘴——”
旁边手托月轮的侍者上前一步,低声耳语。
大和尚面色微顿:“解决了?是西昆仑的净天大仙术?瑶母娘娘当年号称‘天药’,擅延寿不老之秘。”
“不仅如此,父亲。”日珠侍者略略感应后,诧异道:“我的天眼通已看不到他们三人。”
闻言,大和尚以天眼看向东方。
百林岭处弥漫仙霞,诸瑶池神将净化毒瘴,但任鸿三人的辇车已消失无形。
他推算因果,受莫名法力阻拦,竟算不出三人下落。
“怪哉?他们三人竟然改道了?”和尚脸上闪过隐忧。
这次佛宗和妖族斗法,妖族沿途派人阻拦,拖延任鸿三人西进时间,而佛宗途中出手援护。
按照灵鹫寺诸修的安排,已把灵鹫寺到坐化碑的沿途安排妥当。保底十二劫,且灵鹫寺随时准备救人。
可眼下任鸿三人竟然从灵鹫寺的视线中消失?要知道,妖族这次倾巢而出,好几位道君妖王亲临,不仅灵鹫寺附近,就连更远处的西土世界入口也被他们把持。
他们的目的,是真正拖延九日,消除这一场妖族大劫。
“如果他们不从正道走,我们灵鹫寺也无法救人回护啊。”
医王和尚正要起身拜见定光道人,忽见火光从燃灯洞方向飞来,遥遥传来定光道人的嘱咐:“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尊佛主法旨。”
和尚合十行礼,继续打坐等候。
……
“哼哼……我们三人出行,岂能真随了他们的心思?”任鸿让董朱驾驭飞辇,自己推算天地棋局,总算找到一线破局之策。
他们没有直接往灵鹫寺方向强闯,而是转道往长生观去了。
眼下,三人正在一处善御城落脚。
听到任鸿的计划,董朱和齐瑶也笑了:“正是,长生祖师是仙道前辈。我们来西荒一遭,岂能路过不见?”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任谁也说不出一个错字。
只是万寿山和灵鹫寺距离不近,他们绕道走了一个大弯,暂落脚善御城,修整后继续出发。
善御城,本是原本罗卫国都城。早年一场大灾变后,罗卫国被敌人灭国。后来作为王子的善御尊者救下遗民,建立善御城。这座大城受佛法庇护,是西荒有数的佛法圣地。
任鸿三人来到城外,遥遥感应到佛城中的几道不灭佛性。
“好家伙,这里竟然存在好几位佛宗上师?看佛光程度,怕不是罗汉菩萨转世?”
三人入城观览,这座城市十分繁华,不比中原郡城要差。粗略估算,此城有五十万人口,居民乐善好施,皆崇佛法。
“咱们一会儿去万寿山,现在可以随便逛逛。”
三人分头行动,任鸿感应城内佛光,直接去拜访那几位佛宗上师。
而齐瑶漫步行走,观览城中建筑。
善御城的建筑风格与中土飞檐斗拱截然不同。即便是中土佛寺,也跟善御城的建筑风格大有不同。就连佛像、经幢的规制,也有所差异。
“西荒佛宗和我中土佛寺虽同源一脉,但差异未免有些大啊。”
诸多建筑周边,竖起一座座大大小小的佛像、天王像。这风气倒类似中土建筑的龙凤神兽等浮雕。
不远处,有对夫妇抱新生儿来到一座佛壁前。这处佛壁供奉大大小小佛像数百座。
夫妇二人请上师作法,为孩儿祈福,并在佛壁留下一尊巴掌大小的纯金佛像。
齐瑶看着佛像,空中一道金光垂落,为佛像进行加护。
而不久后,另一对夫妇前来。这对夫妇衣着普通,没有银钱为孩子打造佛像,遂以五支莲花供奉佛壁上的主位佛尊,以求儿子平安。同样,空中佛光垂落,庇护婴儿茁壮成长。
再往远处看,这善御城供养神佛菩萨的习俗颇为普遍。各处佛壁神龛,皆有长队信民准备各种供养物。
齐瑶暗暗摇头:“信民虔诚供奉虽是好事,但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董朱对建筑、信徒不感兴趣。他在观看市场贸易,观看人情往来。
有一位行者不小心掉落钱袋,旁边立刻有行人指出,帮他捡起钱袋归还。行者连忙道谢行礼,而随着这一句“谢谢”,冥冥之中一缕乳白念力从他身上升起,落在施善者身上化作一道功德金光。
“这也算功德?”
董朱神色古怪,又看到旁边一个樵夫不小心掉了一根薪柴,旁边有孩童跑过去帮忙捡起。同样,随着一声“谢谢”,董朱看到老者身上一缕念力落在孩童身上,化作功德金光。
他再用法眼观看善御城居民,这城中居民头顶一个个冒出灿灿金光,竟是满城“善人”!
转了一圈,他和齐瑶汇合,一起去找任鸿。
此刻,任鸿正跟几位上师辩论佛道之法。凭借自己在幻境中的百年修行外加恢复的那些前世记忆,他把几位上师辩驳的哑口无言。
眼看这群上师要动无名火,任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