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挖心杀人的凶手找到啦!”
街道敲锣打鼓,一群捕快推着囚车从官道走过。旁边不断有居民往里面扔臭鸡蛋、烂菜叶。
“所以说,你的主意就是虚构一个凶手?把流言解释清楚?”
东峣城的一座酒楼包间内,化名“长青子”的任鸿正请秋玉吃酒。
秋玉望着下面街道上游行的囚犯。虽然他法力被封,但眼力还在。下头那家伙,貌似是某位修士假扮的?
“想要铲除怪异,一个是解决流言,一个是销毁依凭。目前我们找不到依凭,也只能从留言着手,暂时用这点计策安抚民心。”
距离任鸿收缴美人图,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内,先是李府派人捐赠一百两雪花银。此外还有李璠自己派人补添五十两。毕竟玉樨那件事让他心有余悸,对任鸿这位“小仙长”更加敬服。
然后是任鸿提出的那个建议得许观主和官府首肯,联合演了这一场戏。
而任鸿掐算着时间,在今天请秋玉出来吃酒。
秋玉往下头瞧了瞧,笑道:“那只怪异我也曾私下探查,但我不认为,这一点手段就能化解怪异。”
“没错,本也不指望这点手段能成功。随着我们传播凶手被抓的消息,幕后黑手肯定会行动。”
留言压下,意味着怪异获取的力量削弱。为了防止这一点,幕后之人肯定会继续加大留言,一口咬定官府抓的凶手是假的。
而任鸿他们要做的,就是观察各处酒楼茶馆,寻找这些嚼舌根的人,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只有找到幕后之人,才能摧毁怪异的核心依凭。
“所以,名义上是请我喝酒,实质上是为了查案?”秋玉似笑非笑:“那眼前这一桌,回头官府报销吗?”
东峣城是内陆城市,但任鸿点了一桌子海菜。什么灌汤黄鱼、凤尾鱼翅、四福海参……一道比一道贵。
“官府请我们这些修士帮忙查案,倒是给了不少银两。但……”
官府给的那几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任鸿:“这是我这几日的捉妖报酬。”
相较官府那点微薄的酬薪,他们这些修士外出做活,随便一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那些大户人家可不缺钱。
“所以这一次,是我自己掏腰包请前辈。主要也想问问,关于噬心红衣的底细,你是否清楚?”
“这件事风风雨雨闹了一年,我私底下自己查了查。”秋玉法力全封,连玄都观都没怎么打交道。许观主也只是知道他在人间历练,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因此关于噬心红衣的事,秋玉没有跟玄都观交流,自己暗中调查一番。
“最初那桩案子,应该只是意外。我偷偷看过府衙记录,是仇杀。府衙敲定了几个嫌疑人,但就在他们准备搜查时,第二起案件发生。但这桩案件发生时,这些人都在捕快们的监视下。”
也就是,全都有不在场证据?
任鸿立刻问:“或许是有人伪造证据?如果捕快们作为目击证人,那么会不会被收买?就算捕快没有被收买,也可以制造假象,利用他们制造不在场证明?”
“我也这么想,但事后以先天易算推了一卦。第二桩凶杀案跟他们无关。而又过不久,又有第三个案子发生。三个被害人间毫无联系,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认识。因为第三个人,是一个从外地过来的商人。”
“也正是这位商人的随从去报官,才把事情闹大,惹得满城风雨。后面府衙顶着压力继续追查,可最初圈定的三个嫌疑人先后死亡。至此,彻底失去线索。”
再往后,就是噬心红衣的流言冒头。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
任鸿听明白后,默默思索起来。
此时秋玉又道:“关于所谓的幕后之人,我的确有一个怀疑对象”
“谁?”
“魔教。”秋玉淡淡说出一个词,让任鸿心神一震。
“前辈是说,魔教卷土重来?”
“从来都没有离开,谈何重来?诚然,魔教的魔君巨擘因避讳玄门上真,一个个遁入八方荒极,但徒子徒孙留在人世,以隐匿之法传承道统。甚至有一些魔徒混入王朝,乱本朝纲常。”
“我怀疑这只怪异就是魔教的试探,试探玄都观的反应能力是否能及时解决。而如果不能解决……”
魔教无孔不入,如今只是死几十个人。等察觉玄都观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势,那时候死的就不是几十人、几百人,而是成千上万的生灵命丧魔教。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秋玉捻着胡须笑道:“或许仅仅是巧合。”
见“长青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秋玉也不再吓唬这个可怜的小散修。他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你那边情况如何?十个凤命女,找的如何?”
“仅仅找了九个。”
任鸿将包括张家姑娘在内的九个女子一一说了,秋玉眉头一动:“你没去过张家?”
少年一脸茫然:“我跟他们非亲非故,去张家做什么?”
“张家今日有场法事,我想着当初你跟她们母女有缘,兴许会参与。”
“区区举手之劳,何必拿这点事做人情,掺和他们家的法事?”
张家今天做法事,任鸿也知道。是朴春老道接下这个任务,算定今日乃黄道吉时,适合祭祖、法事。
见“长青子”没听出自己的暗示,秋玉索性闭口。
就在这时,街道突然有人动乱。城门口那边,有一个仆人骑马冲过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