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左中郎将。
方休回到院子里,脸上露出恍惚之色。
好不容易重生成了纨绔子弟,他只想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投入到建设封建主义的浪潮中去。
当初校阅场上,也不过随手做的答案,前世一些初学历史的中学生都能信手拈来,怎么就得了校阅第一?
方休心情沉重,莫名其妙的被封了官,不开心......
可方府其他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白小纯守在正堂外,最早得到这个消息,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将军,将军啊!
老爷征战那么些年,才是将军,少爷还未及冠,竟然就成为将军了!
当然,他不知道,方休的左中郎将和安平伯的定远将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是掌兵数万、镇守一方的重镇将军,泱泱大楚,不过九位。
而中郎将,仅仅京师十六卫便有三十六个。
一般的勋贵子弟,只要不是太过一无是处,平生都能达到中郎将的位置。
至于想要在面前,一双好看却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
一杯烈酒入喉,饶是方休,也变得微醺,抬头看向夏忆雪,目光有些迷离。
他与这位夏大捕头只有过两面之缘,且过程都不怎么愉快。
夏忆雪的性子,纵然没有交往过,他也略有耳闻。
不可能无故来找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纨绔子弟喝酒。
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方大败家子,而是羽林卫中郎将,并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因此,只是慵懒地道:“一起?”
如此轻佻的语气,夏忆雪听了,竟然罕见的没有发怒,而是淡淡地道:“不了。”
见此,方休立刻明白了。
这位冷面大捕头,看来是有事求自己啊。
只可惜,让这么一个性子的人,办这种事情,实在有些为难。
方休晒然一笑,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什么事情,说吧。”
夏忆雪见状,也不再假意客套,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听方休这么说,反倒轻松了许多,开门见山地道:“有人让我将西厢记的最后三卷带去。”
方休看着他,问道:“西厢记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书,到我这里做什么?”
夏忆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方休:“你知道西厢记?”
方休一怔。
对啊,西厢记在这方天地并不存在,知道的人,除了府里的秀儿和白小纯,便只有赵嫣了。
可赵嫣那里,已经有自己写的稿子,没必要找人求稿。
这夏忆雪......从何处知晓的西厢记?
夏忆雪看着方休,方休也看着夏忆雪,两双眸子对视了许久。
方休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摊了摊手,说道:“唯一一份稿子不在我手里,过些天,我要去宫中入职,没有时间再写,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夏忆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她的眼神看的人很不舒服。
而且……
之前两次,自己能够脱身,都与这位夏大捕头,有不可或缺的关系。
方休想了想,站起身,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就在这里等我写完。”
“好。”
夏忆雪轻轻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方休看着她,心里暗暗道。
想不到这夏忆雪看起来冷若冰霜,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私下里竟也对儿女情长之事,如此热衷。
春风楼的后院备有书房,是给来年秋闱进京备考的学子准备的。
里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方休走近书房,在房中的桌旁坐下,也不再多说,提起笔开始写西厢的后三卷。
夏忆雪原本只是静静的看着方休动笔,不知怎么的,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情不自禁的小酌了一杯。
等方休写完,已是两个时辰后。
还没来得及揉一揉酸痛的手腕,回头一看,便见夏忆雪倒在书房的桌上,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