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面对沈焕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再次躲开了青年含笑的目光,很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道:
“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沈焕慢条斯理地回答,“还要多谢师尊。”
林稚风轻云淡地:“不必谢我。为师修为有限,未曾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以后自己要多注意些,明白么?”
沈
焕应是,目光转向他露出来的半截颈子,忽而微微皱眉:
“师尊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这标准的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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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生辰
林稚:“……”
林稚顿时觉得脖子仿佛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看起来挺会演戏的一孩子,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时语塞,好在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地把锅扔给了敖青:
“先前在玉清溪,为师技不如人,已无大碍了,你不必挂怀。”
他认为再和这人待下去,沈焕还不定会说出多少让他词穷的话来,遂决定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他正经人似的打量了沈焕一番,话音里带着一分恰到好处的慈父的关怀:
“为师看你脸色不大好,先回去歇着罢。别的事,日后再说。”
沈焕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双脚在原地生根了,动都没动一下,反而又望了他一阵,嘴角含着人畜无害的笑,眼睛却又黑又沉,叫人辨不出真正的情绪,只能听见他有些迷惑地问:
“师尊从前当真不曾见过我么?”
林稚一个没绷住,差点儿当场露了马脚。
他忙不动声色地把微微发抖的手背到了身后,强作镇定地道:“你三番五次地提起,是为何?”
沈焕便低下头道:
“是弟子冒犯了。”
知道冒犯你还说!为师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隔三差五地吓我一次是何居心!
林稚捧着他那颗饱受惊吓的心,还要宽容大度地表示自己不在意:“下去吧。”
他一直避免与沈焕四目相对,也因此没有看到,沈焕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他衣襟处停留了一瞬,又虚虚地滑过他的脸,之后方才礼数周到地告辞了。
止水峰除了他们师徒四人,一般是没什么人来的,空旷得很。但即便如此,出了书房,沈焕脸上也依然挂着斯文的笑容,一直到进了他自己的住处,那足以惹人耳目的和煦方才隐去。
他站在门后,恰好避过了自窗格处透进来的天光。大概是背光的缘故,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一变。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玉瓶,回忆着方才和林稚的对话。
他师尊说他脖子上的伤是那天忽然冒出来的那个人弄出来的,可他看得分明,在那秀颀的颈项上,除了清晰可见的指印,还有隐约的红色痕迹,半遮半掩地藏在衣襟之下,衬着那人素来板正清寂的神色,有一种引人遐想的暧昧fēng_liú。
沈焕又拈出玉瓶里的丹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漠然地想,虽然那与他无关。
他无意探究他这位师尊私下是位什么样的人。让他牵萦于心的,是他方猓一眼见到里面披散着头发的男人时,心底再度腾起的熟悉感。
比初次见面还要强烈。
到底是谁呢,他想。
那人费尽心思地为他驱毒,带他历练,就因为占着师徒的名分么?